离了那小暗巷,师姐弟俩相携着,晃悠悠地逛了大半条街后,他们走进了一家客栈。
是夜,客栈中,住客都歇下了,二楼走廊空寂无声。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
半刻钟后,孟姚所在的屋子,烛灯重新点亮,她披着外裳掌灯来到隔壁,抬手叩了叩门。
眼下亥时将尽,若非有紧要事,她也不至于半夜来敲师弟的房门。
这次临出发前,师父赠予她与师弟,一对子母铜铃,可用来传讯定位,她持母铃、师弟持子铃,以便彼此照应。
也是躺下后,乍然一念起,她今晚……似乎未曾将挂在腰间的那只母铃摘下吧?
想着想着,翻身起来一看,遍寻不见那只母铃,便想着,来问一声师弟,看看是否落在他那里了。
孟姚记得,夕食过后,她曾在师弟那里待过小会儿。
若不是落在师弟屋里,便极有可能是遗落在小暗巷里了,那时揍人揍得飞起,许是一个不小心就撞掉了。
结果,在门外等了半晌,不见响应。
也许是师弟睡熟了,没听见,孟姚漫不经心地想着。
稍顿片刻后,她又抬手,敲了敲门,喊了声,“阿曜?”
屋内依旧是静悄悄地,连呼吸声都几近于无。
她掌中执着的那盏烛火微微跃动。
……不对!太安静了!!
孟姚神色微凝。
师弟素来警醒,纵使是真睡着了,可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的,他
很快便会惊醒才是。
更何况她又是拍门,又是喊门的。
疑心渐起的孟姚,立时屏息,她耳尖微动,企图捕捉屋里头的动静。
然而,根本没有呼吸声!屋里没人!!
孟姚心里一咯噔。
短短一瞬间,她脑海里划过许多念头,甚至连他们误进黑店师弟被迷晕运走的种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一脚下去,暴力地踹开门。
不大的烛火,照亮了客房一角,只见屋里头用于安寝的床褥,铺叠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不曾动用过的。
孟姚迅速检查了遍,发现屋内家居摆设未损分毫,也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
且师弟的行李就随意搁在案几上,反倒是……
师门特制的不离身剑匣,同师弟一齐消失了。
她眉尖微微蹙起,瞧着,师弟似乎是自己离开的?
想了想,孟姚还是觉得不放心,他们在这宁化县人生地不熟的,师弟大晚上的偷溜出去,要是碰上什么吃亏了怎么办?!她习惯性地摸向腰侧要摘子母铃以定位师弟方向。
却是摸了个空,这才恍然想起,哦,她的那只母铃不见了。
联想到她莫名其妙不见的那只母铃,再有白日里的糟心事儿,不知怎的,孟姚眼皮跳了跳。
她果断地跑回到她自个儿歇息的屋子,打开属于她的那只剑匣,从里头掏出张精心描摹的小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