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筠一陣心慌,他微抬眼眸,手指蜷縮,「你…真看穿了?」
「當然啊!」蕭庭逸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豎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你圖我——」
砰——榮總舌根發麻,大腦里炸起了煙花。
「業績好!想跟著我偷師學藝,搶走我地府第一鬼差的名號!」蕭庭逸洋洋自得,宛若哈士奇揺著尾巴。
榮筠腦海里的煙花熄火,沒控制好儀態,翻了個白眼。
江景鳶沒有心思去管二人的拉扯,裴謹的事他太好奇了,於是接著問,「榮總,裴先生他同您做什麼生意?」
榮筠已經沒眼睛看蕭庭逸,而是抱著雙臂,微微別過臉,「情感方面的味用品(就是那四個字)。」這四個字從矜貴高傲的人嘴裡說出來時,特別的荒誕,就像是某江里的禁慾總裁進到了花市裡的帶顏色的脫了西裝成了個浪蕩的總裁受一樣。
蕭庭逸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啥?你們幹啥?摸搞呀,太好笑咯。」
江景鳶也愣住了,裴謹,和地府做這種生意,給地府的鬼賣小雨傘嗎?他難得的露出了迷茫無措的神情。
只有榮筠一個人面無表情,對於生意這事他不存在任何羞恥感,「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你說我在地府沒有任何商機,除非給那群每日每日都在顛鸞倒鳳的阿飄賣點在做那檔子事時讓邪火燃得更旺的東西。畢竟,地府的什麼東西都是人界的親人燒過來的,但沒有哪個親人會燒那些玩意。」
「…」蕭庭逸錯愕,動了下身子,「沒想到我還有經商的天賦。」
一瞬間走廊里陷入寂靜,蕭庭逸拍了拍江景鳶的肩,起身,「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明天人就會醒過來開始好轉。」
「你怎麼這麼確定?」
蕭庭逸眨了眨眼睛,「笑話,地府公務員,很牛叉的好不好,我走了哈,好好的,別做戀愛腦,江景鳶,保持清醒哈。」
蕭庭逸一邊揮手一邊離開,榮筠也跟著上去,兩個人到了醫院外的車上後,榮筠疑惑地說,「鬼差根本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你怎麼知道裴總明天就會好轉?」知道裴謹不會死他不奇怪,鬼差是能夠知道人的死亡時間的,但是病情好轉這怎麼能知道?
蕭庭逸開起了車,瞥了榮筠一眼,搖頭淡笑,「榮總好天真的感覺。」
榮筠氣悶,為什麼他有種被一個不太聰明的人認為不聰明的感覺。
…
第二天江景鳶正在晚飯時,裴謹就醒了過來,隔天就轉回了普通病房,高燒也降了下去。
這一天的時間裡來過很多人。
眼下裴謹嘴唇都是煞白起皮的,江景鳶只能用棉簽給他蘸水潤濕嘴唇。
裴謹目不轉睛地看著江景鳶,心裡一陣難受,沒打點滴的右手輕輕抬起貼上對方的側臉,表情柔和,「阿鳶眼底下都有黑眼圈了,要好好休息,我沒事的。」
江景鳶也握住了他的手,「裴先生,你突然病得這麼重,我很擔心,很害怕,所以睡不著。」
6沁過來看完裴謹,就恰好遇見這樣的狀況。她倒要看看平日裡都那麼溫和正經的兩個人是怎麼談戀愛的。
「對不起,嚇著我們阿鳶了。」裴謹噙著笑,他眉目間的柔情和暖意仿若三月的春風,無時無刻都包裹著江景鳶,他有兩面,這一面始終是留給自己愛人的。
江景鳶沉默了下,然後又接著說,「這也還好,還有很多人上趕著為難我。」
一聽有人為難江景鳶,裴謹瞬間變了臉色,眼睛射出冰冷的精光,煥發出極其強大的殺氣。
江景鳶仿佛沒有察覺到別人的別慌,皺著眉思索,「您四叔罵我是以色事人的戲子,沒什麼好下場。」
剛隨著裴母來看望裴謹的裴四叔當場死化,他那躺在病床上的侄子看向他的目光讓他覺得他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您三叔說我一個外人,不配做裴家人,要把我趕出去,讓我見識什麼叫世界。」
後腳踏進來的裴三叔沉默了。
「很好,好得很。」裴謹雖然是笑著,可是在場所有人除了江景鳶外都覺得身上發冷。
「周大深珠寶的周總說我這般愚笨的人是不適合做生意的,他讓我跟著他。」剛進屋吊著胳膊的周總眼睛都瞪大了啤酒肚一抖。
「他說想和我睡。」周總臉部肌肉在扭曲。
「他還摸了我的手。」江景鳶抬起手背給裴謹看,「裴先生,就這裡——」修長如玉的手指點了手背一個邊角。
周總兩股戰戰,蒼天,他還沒摸到人,就被擰斷胳膊骨折。
「裴裴裴總…江少爺聽錯了。」周總抹了一把冷汗,「我修了個山莊,那邊風景好空氣好,我想領著您和江少爺去那邊睡…」
裴謹還沒說什麼,江景鳶輕輕笑了聲,他看上去純白誠摯得像九天至上的謫仙,「原來周總是這個意思,抱歉,我想錯了。」
「就是嘛,誤會誤會。」周總摸著自己的大肚腩,然後下一刻僵住了。
江景鳶翻出手機,「我錄音了,生意場上的事我不太懂,所以裴先生,在座來探望你的人每一個說的話我都錄了下來。」
堵在門外來探望的一堆人一部分石化了,一部分鬆了口氣。
6沁挑了挑眉,怎麼覺得今天江大明星茶里茶氣的。
「那我可得好好聽一聽。」裴謹煥發了神采,甚至做了起來,江景鳶貼心地揺好病床,「倒是難為各位,一個個地跑過來欺負我家阿鳶,正好,有些夥伴。我確實也不想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