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县尉,不可对上官无礼。”
旋即,阴影处走出一名俊朗的褐色文士打扮的人,白面无须,在夜里十分显眼。
他走到阮中青身边,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信件。
拆开来,随意瞄了两眼,淡淡笑了声。
“倒是写给老朋友的。”
“阮县尉,你意欲何为?”江公宜顿感有些不妙,没想到自己写的信竟然落入对方的手里,终究还是大意了,看来这县衙上下,皆被对方掌控,眼下只能转圜些许,待脱身再说。
“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扰。”
“哦?”阮中青还未回答,却不想这个白面男人发出一声嗤笑,甩了甩手里的书信,问道。
“江知县,你管这叫互不干扰?”
随即,他摇头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这手段和口舌之利,可是远远不如你的好友刁知县,不,现在应该称呼刁运判。”
();() “你是何人?”江公宜眉心一跳,越发觉得今夜不能善了。
闻言,白面男子拱手一礼。
“在下王贺年,不知道江知县是否有印象?”
“你。。。。。。”江公宜听闻此言,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旋即脸色一变,这不就是吉水那个杀妾的员外,判流放,途中为人所劫。
眼下出现在这里。。。。。。
“哦。。。。。。”王贺年抚掌大笑:“看样子,江知县是想起来了,在下便是被你那位好友弄得家破人亡之人。”
江公宜并未接话,船上顿时陷入沉默之中,只有江面大风的喧嚣。
他知道,对方既然现身,自己今夜恐有杀身之厄。
抬起头,忽然看见天上弯月如眉,心中顿生感慨,所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满腔抱负怕是难以达成了。
“江知县,不妨再饮下些许水酒?”
王贺年蓦然出声:“在下可是很佩服你们这些有功名在身的进士。”
言罢,似是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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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转运司衙门。
刁珣正从茶盐司衙门回来,忽然觉得衙门之内气氛颇为紧张,甚至有风声鹤唳之感。
心里不由得一奇,这转运司衙门在刘颖的调教下,多是稳妥之人,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眼下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样想着,他就没有往自己的公署走去,而是直接去漕使公署。
还没到,就见日常在这边伺候的杂吏行色匆匆,见刁珣走来,还是打了声招呼。
“刁运判。”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刁珣微微颔首,问道。
“说是赣州有知县落水身亡,刘漕使正大发雷霆。”
“哦?”刁珣略微一惊,随即倒也没有多想,仅有一丝疑虑,按照道理,知县身死,也犯不着转运使这般。
他正欲继续朝里面走,却不想,听到杂吏的喃喃自语。
“才上任没几天呢。”
“你说什么?”
刁珣猛然间加大了音量。
杂吏一愣,没想到,运判忽然这么大反应,于是解释道。
“于都知县江公宜,说是饮酒过多,不慎落水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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