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它是神秘的,黑暗的。巨物所停靠的地方一直被村里人视为禁地。
我偷跑出来,漫步在它身旁旁,柔软的藤蔓使人打消了上爬的念头,满是伤痕的外壳使人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入口,哪里是出口,仿佛是钢铁工厂的呕吐物,一团糟。但我却听到了一声声敲打声从其庞大的躯体中传来。
夜是寂静的,使得这声音愈加明显,一声一声规律的传来,那是金属被敲打的声音,又似是这巨兽的嚎叫。
我赶忙凑近船身,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那东西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具体方向,但这敲击声无疑在传递着一条信息:这庞然大物中有人的踪迹!
我不可能绕着它走一圈,但这声音离我的位置也不远。家人的警告与那个似真似假的故事在我脑中浮现,几乎没有停顿,我继续向前走去,将那些东西全部抛之脑后,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跟那些条条框框道别。
在一阵寻找过后,总算找到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为“入口”的地方,尽管同其他地方一样,满是藤蔓。
时间与历史的洗礼使我脚下的钢板出哀嚎。掀开藤蔓,破旧的围栏,生锈的地板,以及深邃的黑暗,如无星之夜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头。犹豫片刻,我便踏入那个令我好奇的世界中,寻找着响声的来源。
在黑暗中,我只能用手摸索着前进。那响声离我越来越近,似乎就在身前,却又永远靠近不了。我摸到了许多自己不熟识的东西,冰冷的机器,不明作用的药品,这都是我不曾见过的。终于,在黑暗的尽头,红色的灯光出现了。
我期待地上前,想一睹这在村中无法见到的新奇东西。昏暗的控制台上,密密麻麻的按键以及巨大的屏幕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要知道,上次在村庄中看见这样大的屏幕,还是不知多久前有钱人家组织的一场电影。
那红光一闪一闪,使环境的氛围愈恐怖,这时我才现这里的与众不同,仿佛那声音就是从中传出。
抱着试试的心态,我摆弄着那些看不懂名字的按钮,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嗯?”他轻轻地拍了拍我。
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传开,像是深渊恶鬼的嘶吼,我的脑子刚反应过来,身体就瘫倒在地,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怪物”。他脸上反射着红光,身体也染上红色,高大的身躯配合上黑暗的衬托,显得更加恐怖。
我别无他法,只得用脚蹬着地,一步步向后爬去。但无济于事,他只是伸出手,便把我抓起来,悬挂在半空中,那漆黑的面容向我靠近。
“喂,小鬼……”我惊恐的等待着他的举动,眼角徘徊的眼泪似乎马上就要落下。
“你搞坏了我的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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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就这样进来了?”
此刻,这“怪物”正坐在我面前,这时我才现他不是怪物,只是头上戴着个古怪的面具罢了。他指指点点着我,向我起询问。
“是的……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就想进来看看……”
当神秘的面纱被揭开,随之而来要么就是失望,要么就是喜悦。可惜这两种感受我都没有。我被他拎到空中后,他走了几步便到了一个小房间中,这里有种种生活用品,床,等等……这些东西给我的感受只有一个:不可思议。
这巨物中居然有人住?我那十几年的世界观仿佛被颠覆了。这东西里面还可以住人?
“可能是电力系统有点问题,不然怎么会……”他自言自语着,又住意到我这里“所以呢,小鬼,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想回家……”我怯怯的答道。
“想回家?我现在放你回去干嘛?让你们那些人拿着长矛把我捅穿?”他轻蔑的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越说话,我的头就越往下沉去。
“你们泰拉人都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不安间,疑问充斥了我的内心:他到底是谁?尽管现在的我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谁?”
他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回答的必要,许久才开口道“问这个干嘛?还是你觉得我会放你回去,想跟我套个近乎?”
心中的疑问没有解除,我越好奇他的真实身份了,再次问道“这里……是不是罗德岛?!”
空气凝固了,正如我对前的他般一动不动,看不见表情的面具直对着我,我猜测着这面具下的表情,是惊讶还是不解?我继续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这地方罗德岛,所以我才来的。不过今天,我基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罗德岛怎么可能这么破?”
“罗德岛不可能这么破?你为什么觉得里是罗德岛?”他的声音中带着些困惑与不悦,坐直身子说道。
“那些村里面人讲的故事。”
“故事?他们还讲了些什么?”
“罗德岛是救死扶伤的组织,他们会让那些人才去罗德岛,拯救他人,拯救那些感染者!”
“然后呢?”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些忧伤的色彩。
“然后……他们说罗德岛消失了,因为那个叫作博士的罗德岛高层背叛了他们。”
“什么?博士…背叛了他们啊?”
他突然激动的情绪吓到了我,随后便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在这狭小的房间中渡着步。
“不然呢…”看着他异常的反应,我心中的困惑愈不解。继续说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磨搓着手中的咖啡杯,不知在想些什么。咖啡的苦香蔓延在屋中,竟给我一种不可思议的畅快感,一种现新事物的爽快!
“反正你也出不去,告诉你我叫什么也没事。”他站起身,显得有些不满的翻弄着桌上的书本,道:
“我就是博士”
“你是博士?!”许多话想要冲出喉咙,但硬生生的被我憋了回来,咽至心中,融入骨髓。
“不是他,只是我的名字恰好叫博士罢了。”他漫不经心的解释道,顺手调控了几个开关,伴随着机器的推压声“这样你就出不去了。”
事到如今,我已分不清脚下踩着的是不是罗德岛,面前的人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