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那早已偷看见她大师兄带回来一店小二,用心治病,而后给自己顿顿做三菜一汤的齐凝云,厚着脸皮硬搭话茬,前来蹭了饭。
饭菜一入口,齐凝云便觉他大师兄实在是用心良苦,这等手艺恐怕与宫中御厨也能一较高低,携来渡空山,实在是造福他们师门的一大壮举。
齐凝云来了没二日,又变本加厉,无视他萧崇叙的臭脸,带着自己的小师弟也前来蹭饭。
萧崇叙最后忍无可忍,在齐凝云“吃独食”愤慨的指责声中,将两人轰出院外,却正撞见院门口拎着一酒前来的太青大师,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这边迎头撞上,后头小九拎着锅铲出来劝架:“今天饭菜多做了一些,便都留下吃吧!”
主厨大人既已话,齐凝云率先出一声欢呼,趁萧崇叙没反应过来,拽着她小师弟的胳膊,赶紧回了院里。
“来渡空山这里叨扰数日,本就该略有表示。”小九文绉绉道:“鄙人不才,也就有几分厨艺能拿得出手。”
众人落座,瞧小九羞赧的脸。
又一扫视萧崇叙这院子,只见石板路上千尘不染,窗外摆放的瓷器亮得散出来刺目的光泽,院里的花花草草争先恐后得开,杂草修出了形状,变得规整,连那枝头鸟雀儿的窝都多了一遮风挡雨的顶。
瞧着众人惊叹萧崇叙这院里的变化,小九又是挺着胸脯,却低着脑袋,故作谦虚,又言道:“鄙人不才,在做门前小厮也颇有一番心得体会。”
小九的心得体会还没来得及表,就被一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止住了。
“坐下吃饭!”萧崇叙突然出声。
“哦。”小九略有遗憾,落了座。
这顿饭总算开席。
既有太青大师携酒而来,总是不免要多喝几杯。
齐凝云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争着给众人倒酒,她本知道这些年萧崇叙都滴酒不沾,这时候却故意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拍他的肩膀:“男人嘛,不会喝酒怎么能行?”
萧崇叙刚要开口,齐凝云又给笑眯眯给小九也斟满一杯:“嫂嫂,你说是吧?”
“你乱叫什么!?”萧崇叙差点儿手一抖,打翻了酒。
却见那小九恬不知耻地一点头,矜持做作:“我只能喝一小点儿。”
萧崇叙:“……”
这顿饭实在是食不下咽得紧,萧崇叙一改往日的性子,在齐凝云的激将下,喝了不少。
而那称自己只能喝“一小点儿”的小九,接连几杯下去,都是面不改色。
齐凝云的小师弟是个瞧起来有几分书生气的英俊青年,只是性子有几分内向,只有齐凝云开口逗他时,才会开口说话。
小九为了感激太青大师出手相救,接连敬了太青几杯,两人正喝得喊快尽兴,却见一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小九的酒杯。
明眼人此刻都能看出萧崇叙已经是不胜酒力。
他不满地看了小九一眼,出声训斥:“大病初愈,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太青大师还未尽兴,于是说道:“那你替他喝。”
自幼时萧崇叙被太青以“糖水”相骗,尝了一口酒之后,便再也没有喝过一滴酒。
机会难逢,太青和齐凝云都不愿轻易放过。
待到夜半,这酒席散了。
小九见萧崇叙步履正常,还知道继续躲着自己,去了后头的卧房睡,便放下心来。
等到小九收拾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自己,回了里卧,酒劲带着疲惫一同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