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粮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和阳哥儿一年没吃过一口细粮了。
“小于,我姓庄,你叫我庄爷爷就好。那咱们先说好了,要是一旦有人现咱们,你就不能留情面,要对我破口大骂,就像批斗会上红卫兵那样骂就行。”
于灵泽心里涌起一股苦涩,无力感漫上心头。
十年的动荡啊,国力不进反退,这些国家的中流砥柱硬生生蹉跎了十年的岁月。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于灵泽知道老爷子说的对,也不矫情,郑重的点头应了。
“老爷子,坚持住,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于灵泽不能明说这场运动会在六年后退出历史舞台,他一定会平反昭雪,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只能先灌几口心灵鸡汤,在物质上帮助一点。
庄老更是对于灵泽产生怀疑,这是一个农村小媳妇能说出来的话?
但是,他却不怀疑这姑娘的动机,从她眼中,他看到了纯粹的善意,他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庄明阳一直站在一旁傻呆呆的看着于灵泽,一颗心跳得怦怦的,他自己都听得真切,跟擂鼓一样。
自始至终,于灵泽都没向庄明阳看上一眼。
庄明阳很是失落。
庄老是过来人,又十分精明,一眼就看穿了小孙子的心思。
他猛地敲了一下庄明阳的脑袋。
“你这傻小子,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还有,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别说人家已为人妇,就算还待字闺中,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能肖想人家清白姑娘的?你不是害人家呢吗?”
庄明阳瞬间蔫了,仿佛一下子又被抽空了精气神。
“爷爷,您瞎说什么呢?我哪有?”他红着脸,嘴硬的为自己强辩。
庄老不再理会思春的小孙子。
小心翼翼的收起地上的东西,看着四处漏风的牛棚犯愁,都不知道往哪里藏好了。
最后干脆就随手塞在牛棚角落里。
“大孙儿,把玉米糊糊喂牛,咱爷孙俩煮大白米粥和鸡蛋吃。这些好东西还是要早早的落肚为安才是上上策。”
庄明阳忽然冒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爷爷,你觉不觉得这位于小姐有一点点眼熟?”
庄老正在往破瓦罐里填水,随口问:“眼熟?没觉得呀。”
“我就是看着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像谁。”
“你小子少给你爷爷来这套,看上人家姑娘就直说,还眼熟?像你媳妇儿行了吧?”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不跟你说了。”庄明阳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再说一遍,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别害人家姑娘。”
庄老爷子语气十分严厉的警告庄明阳。
庄明阳忽然一拍脑门儿,惊叫:“爷爷,我想起来了,我爸一本书里夹了一张老照片,那上面有个女的跟于小姐有几分相似。五官吧好像也不是那么太像,于小姐更漂亮些,就是骨相,对,骨相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