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炮没用。我们之间的恩怨,终归要有个了断。”伯爵身穿马甲和衬衣,从车上拿下一把西洋剑。玛格丽特接过燕尾服,担心地道:“亲爱的……”
“铁佛用了英雄溶液,不是我的对手!放心。”尤利西斯山鹰般的脸庞对她报以迷人微笑,钻石般的眸子寒光一闪,把剑扔给铁佛:“欧洲贵族之间解决纠纷,往往用剑!”
铁佛接过对方抛来的剑:“说吧,怎么了断?”
伯爵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拔出特制手杖里的暗剑。
近代欧美社会流行决斗,社会治安也不理想,随时可能遇到歹徒或者挑衅者,所以需要武器防身。那些精通剑术的男士不可能随身携带刀剑,毕竟不是中世纪,于是就把剑暗藏在须臾不离身的手杖中。同时,英国这样阴雨绵绵的国家,人们往往把雨伞和手杖合二为一。最终,雨伞式手杖开始暗藏利剑。
“我们的仇恨太深!”伯爵抖抖柔软剑身,动作优雅:“这一剑既定输赢,分胜负,也判生死!”
铁佛并不惧怕,拔出并不熟悉的西洋剑:“好。”
麒麟深知铁佛抽了大烟无法应战:“冷静!”
“先生说得对!”雷春亭挺身而出:“卑职代您接下这一阵。”
“不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其他人没法插手。”铁佛仔细观察西洋剑,似乎已经在研究剑术为决斗做准备:“我当过兵也见过血,炎黄子孙,华夏儿女绝对不向敌人低头!”
雷春亭不便多说,表情阴冷:“此剑细长,适宜刺击,将军可以用梅花剑同他周旋。”
中世纪的欧洲,击剑与骑马、游泳、打猎、下棋、吟诗、投枪一起被列为骑士七种高尚运动。炫目的骑士阶层以精湛剑术纵横天下,博得广泛美誉!各国贵族纷纷效仿成为上流社会时尚,以致于展到动辄拔剑相向的地步!伯爵来自欧洲以骑士和贵族自居,采用这样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铁佛接受挑战,勇猛近乎鲁莽,而且选了最不熟悉的西洋击剑。实际上他早就期待同伯爵这场决斗,因为骨子里有着一种野性,狼一般的兽性,渴望战斗!场面凝重和紧张到了极点,大战一触即!橘红色夕阳把铁佛颧骨高耸的冷峻脸膛照亮,那一瞬间似乎预示了结局,因为有种英雄迟暮的落寞氛围,更为重要的是没有玉佩,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铁佛想先看看对方招式,竖剑于胸,负手而立,以不变应万变。伯爵率先出招,凭空划了一个三角形白光。铁佛用剑格挡,有一些累。伯爵转身一个冲刺,前进之中寒星点点,剑光如同喷泉。铁佛对西洋剑肯定也有一些思考,他的剑粘上了对手剑身,同时开始画圆,闪烁光圈无数,无穷无尽,特别明亮!伯爵刺中败絮,灵活战术无从施展。
“这是太极剑!”雷春亭拍手叫好:“洋人输定啦!”
麒麟显然没有那么乐观:“不一定,你没看到将军捂着胸口么?老毛病又犯了!”
铁佛耸了耸肩,白鹤亮翅,用提撩剑打算挑飞对手武器。由于刚刚抽了鸦片,刺了个空,力不从心。这时,伯爵找到机会使出终极奥义,西洋剑演绎闪闪光的六芒星,压向铁佛魁梧身影,后者的剑在巨大压力之下成了弯弧,突然变得非常脆弱。咔嚓一声,折成两点寒光,断为两截。
“糟糕!”雷春亭眉毛一轩,惊道:“剑有问题,将军被算计了!”
伯爵一声狮子怒吼,破空剑由下而上,突然爆出一大团闪光。大将军气喘吁吁,半截断剑无法阻挡。那根香喷喷的粗辫子,乌黑亮,油光水滑,顿时被挑散,模样狼狈,状若癫狂!
“脑后一根葱,如此愚昧和落后。”伯爵没有给铁佛任何喘息之机,致命三角剑直接刺穿咽喉,血如泉涌。
“大将军!”麒麟连忙上前扶住,捂住伤口,鲜血根本止不住,从指缝中涌出,白色长衫染得通红。
“你真卑鄙!居然在剑上做了手脚。”雷春亭手拿双钩,怒道:“实话实说,如果不是抽了鸦片,你是将军对手么?”
“公平决斗,我的实力确实不如将军。可是,这个世界讲实力是没有用的,也没有绝对的公平。”伯爵用白色手套擦干净剑身鲜血:“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兵不厌诈!只怪你们没有智慧,脑子装的都是大便!”
雷春亭不善言辞,只能回骂:“你们英国人脑子里才是大便!”
伯爵没有就大脑和大便的问题同他无休止地争论下去,舔了舔闪闪光的剑身:“我的朋友威斯特三根手指……哼哼,全家死光,你都赔不完!”话音甫落,划出一道三角形剑芒,指向了倒在血泊之中的铁佛。
“统统不准动!”雷春亭手中虎头双钩准备出手,远处传来游小凤声音。众人循声望去,游小凤率领一旗人马赶来,将冠云峰附近团团围住。“铁字营”这枝援兵个个骁勇善战,火铳对准几个洋人。
“也罢,看来你们有埋伏!”惜命的伯爵收了西洋剑,看了一眼挂在马甲上明晃晃的坚硬怀表,表盘指针均匀走动如同婴儿呼吸:“时间不早了!今天暂且饶你们一命,改日再较量!”
清兵抽出钢刀,冲上阻拦。按照尤利西斯吩咐,杰拉德早已在蒸汽机械车头顶安装了泰斯拉线圈,金属圆球爆出绚丽的人工闪电,兵勇悍不畏死,瞬间击穿化为焦炭!虽然清廷也调集鸟铳和火炮,但是同机械车威力强大的先进武器相比远远不是对手,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区区几人就让大批清兵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洋人在蒸汽机车掩护之下,登车扬长而去。
“总有一天,我们要将这群侵略者赶出中国!”在场的中国人恨得咬牙切齿,雄厚而洪亮的声音震荡苏州园林。翠柳如云,荷芬竞艳,交柯古木簌簌而抖,池沼皱出层层涟漪。
后事如何?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