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飛行條件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在寒潮來臨或者強氣流的情況下,飛機會經常延誤。
「先去看看,哪個快就走哪個。」
衛添如果聽到靳訣這句話,就能知道靳訣不是在畫餅。
「能不能飛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我們只要看他能不能來,如果這邊不行,可以到岸上之後不用等客機。」靳訣難得說了一長串,想讓祝青桑安心。
這也是他剛才提出這件事情之前,考慮過的所有可能性了。
目的很簡單,就是儘快到。
祝青桑沉默片刻才說:「謝謝。」
他如今說不出其他感激的話,說出來的也非常蒼白。
眸子的底色還是灰暗衰敗沒有什麼精神氣,靳訣幫他想了所有最快過去的可能性,祝青桑腦子裡面卻無法控制的循環,剛登上船、剛上飛機、剛到醫院……
越來越接近目的地的前夕,醫院突然給他打來一個電話,對他表示歉意。
靳訣撫過他單薄的肩背:「不用和我客氣。」
他看出祝青桑不安的源頭,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我現在聯繫直升機那邊,看看他們可不可以過來。」
祝青桑愣了愣,現在就聯繫,他們甚至還不知道這裡是不是符合降落的條件。
但靳訣說的毋庸置疑,祝青桑發現自己也巴不得把這個「定時炸彈」交出去。
他太怕手機鈴聲響起再次給他帶來噩耗了。
將手機給了靳訣之後,祝青桑自從接到電話之後一直緊繃的弦反而放鬆了些。
靳訣接過手機,這麼大半夜的,他的確不太好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隨便去煩專業的工作人員。
他思考片刻,將那個在記憶中吃灰的號碼想起來,漫不經心撥打出去。
是路祇的備用號,他知道路祇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將手機交了的,本來就是來這裡看熱鬧的,要是需要付出手機,那對他來說代價是有些大了的。
鈴聲「嘟」了幾聲,那邊果然很快接起。
「誰?」沒有攝像頭拍攝之後,路祇手機玩的光明正大,一點也沒有顧忌邊上還有個紀一帆和他睡在一個帳篷裡面。
「靳訣。」靳訣自然報出了自己的大名。
路祇看了眼來電顯示,嗤笑:「幹嘛,你也藏手機了,閒得慌打給我。」
和祝青桑睡在一個帳篷裡面還有打給他,路祇怎麼不知道他和靳訣在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能有這麼親密的時刻,可能小時候是有的。
還好雨聲夠大,不然靳訣打給了誰瞬間就要露餡。
他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來:「我需要調用一架直升飛機,地址是港城附近的海域,經度xx,緯度xx的一座小島。」
路祇本來很隨意的坐姿,聞言認真起來:「出什麼事情了?」
「是,我知道寒潮的影響你們現在不能夠飛行,這邊也無法確定是否滿足降落的條件,我們正在實地勘察,也麻煩你們隨時觀察動向,在能夠飛行的時候電話告知。」靳訣說。
路祇:「你在哪?」
「島嶼西面,我初步觀測具備作為停機坪的條件。」靳訣說完掛斷了電話。
最後一句是真的,兩人已經走到了島嶼的西邊,這裡是一大塊空曠的平地,即便現在受到雨水的沖刷,腳踩在上面依舊能夠感受到地質的堅硬。
承載能力靳訣初步評定足夠,野草是天然的防滑材料。
這下真的可以給直升機那邊發通知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是否符合起飛條件。
靳訣迅編輯好一條簡訊,發送給助理石川,按照現在的時間點,靳訣不用問都知道,石川應當在公司加班。
他現在能空出來假期,全都依靠石川能現在能幫他處理絕大部分公司的事務。
靳訣發的信息很簡單,是讓石川聯繫直升飛機那邊,為了剛才讓祝青桑擺脫他看的和定時炸彈似的手機,裝模作樣的電話已經打過了,現在就不自己聯繫了。
收到回復之後,靳訣讓石川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時間和他報備,緊急之前打電話,正打算收起手機時,石川問了一句。
【公司的事情算緊急不,靳總,一堆事呢。】
靳訣收手機的動作都不帶停頓一下的,石川沒有得到回覆就會知道,不算。
工作上的事情今天解決不了不會讓公司倒閉,但現在祝青桑沒有人陪著……或許也不會怎麼樣,只是他捨不得。
估計路祇也該和其他嘉賓一起出發了,這也是他那通電話的目的。
這次離開之後,接下來幾天的錄製他們不會繼續參與錄製,靳訣知道祝青桑是容易挨罵的體質,他想要讓他沒有後顧之憂,不會因為此刻的選擇帶來後續的輿論發酵。
這些嘉賓們知道緣由,如果在祝青桑被罵不敬業、錄到一半還能撂挑子不干類似的言論時,可以出來幫他澄清。
就算大家都為了熱度不願意,那他欠路祇個人情,讓路祇出來幫忙說話。
夜雨偶爾被島上的風吹得改變方向,林業沙沙作響,也打在布料上。
祝青桑安安靜靜雙手垂在身側,安靜站著雙眸出神望著這塊像是平原地帶的綠草地。
夜晚模糊了視線,他們也看不到海,草地的可視範圍有限,都顯得無邊無際,仿佛他們就是在盛大開闊的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