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直處在一種很微妙的狀態。
6野也因此在開學後就選擇住在學校,還利用課餘時間兼職,想儘量不依靠賀家,看人臉色。
岑霽把手機遞迴給雷軒。
「給,離開學校好幾年,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了。看來,得找個時間回去看一看了。」
雷軒望著他纖白如玉的手指和微微上揚的漂亮眉眼,有種被繁花迷眼的恍神。
……
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過了幾天,岑霽接到一通電話。
是清大校務處打來的。
「6野遇到了點麻煩事,我們找不到他的監護人,只能打給這個緊急聯繫電話。」
岑霽怔了怔。
他第一反應是,又有催債人找6野了,還鬧到學校去了?
可6野的債務不是已經被賀總全部解決了嗎?
就連他之前幫忙還的欠款,賀總也早就給他報了銷。
旋即他又想到,6野怎麼會把緊急聯繫人設的是他。
他的確留過自己的名片,讓6野有問題隨時找自己。
不過這都是禮貌謙辭,以6野的性格,不會想要麻煩自己,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岑霽第一時間敲響賀總辦公室的門,向賀總匯報了這件事。
賀崇凜正在看文件。
他工作時會戴一副金絲邊眼鏡,眉宇間的凜冽被稍稍遮掩,多了份沉斂端方和斯文矜雅。
賀崇凜抬起頭,鏡片後的深邃眼眸看過來。
岑霽不是第一次這樣對上賀總的視線,卻不自覺想起那天中午大家將他和6野對比的話。
仔細看,兄弟倆的眉眼確實有幾分相似。
眼尾狹長,瞳仁幽黑深寂,像山水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都是一副薄唇,利落的下頜線勾勒出凌厲俊美的五官輪廓,鑄造出讓人過目難忘的冷峻容顏。
可岑霽私心認為,還是賀總要更好看一些。
尤其是他身上那種經年沉澱的內斂氣質,像一盞沉浮萬千的茶,醇遠濃厚,凜然從容,不是那些小年輕能夠比擬的。
「既然這樣,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賀崇凜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岑霽的遐思。
岑霽這才意識到,向來工作認真的他竟然走神了,還是當著上司的面。
白皙的臉上悄悄爬上一抹紅暈,像蜿蜒的藤蔓一路向下攀沿到脖頸。
每當發生讓岑霽覺得窘迫的事情,他的臉總是不自覺泛紅,連耳朵都透著粉。
當然,這種情況少之又少。
他自己也不會注意到。
因此就沒能看到面前男人藏在鏡片後陡然幽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