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甫先前已經詢問過織霧一次,但那時候的「織霧」卻拒不配合,態度惡劣的令人髮指。
他再度審視,見這女子模樣看著不過及笄,稚嫩得就像是枝子上能掐出水的鮮嫩黃花。
周身那種連官宦家裡精心培養都未必能培養出的氣韻……
讓人更容易相信,織霧的確是個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被迫流落他鄉至此。
但劉甫身為縣衙捕頭始終懷有一份狐疑,語氣並不和善。
他沉聲道:「此次案件事關重大,看在我妻楊鳳英的份上才替你夫妻壓下了你二人並非本地人的實情。」
「如若不然,一個月內查不出刺客的身份,你和你丈夫必須有一人入獄接受盤查。」
實在查不出時,即便知曉外村人是無辜,也會將他們與刺客皆不是本村人的共同特徵劃到一起嚴刑拷打,用以交差。
劉甫並不是很想這麼說。
可出於公差,這些警告的話不得不交代清楚。
哪怕通過這個皮囊美艷、不安於室的美人近日虐待丈夫的一些行徑中能夠猜到,她也許巴不得將她丈夫丟進陰冷的地牢里被鐵鏈纏身,好加快她丈夫的痛苦與死亡。
在他嚴厲目光下的女子聽到這話烏眸中隱隱流露出幾分詫異。
聽到劉甫這話的時候,織霧進一步想起了當下最為要緊的事。
也只有接觸到任務對象的時候,那片花瓣的尾端才會漸漸染上紅色。
倘若被牽連入獄,要等到真兇查出來以後才能放出,只怕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織霧撫著腕上花瓣所在的位置,一顆心當即就要沉入水底。
好在末了,劉甫再度提醒了她:當日她丈夫也在現場。
只是傷得比她更重。
劉甫更希望,織霧能夠繼續從她丈夫口中問出一些關於刺客有用的線索。
織霧心下飛快掠過無數思緒後不由緩緩收緊手指,似乎也想到了這一茬。
是了……
家裡的「丈夫」當時竟也在場,對方定然知曉內情。
*
天色暗了下來,織霧回到現在的「家」後,兀自在屋裡尋了一支蠟燭點燃。
她細細打量過屋裡陳設後,在牆角處發現一堆稻草。
稻草髒污,摸起來又干又刺,偏生中間位置壓得凹陷,似乎有什麼人曾長久地在這裡躺過。
織霧心覺這多半也不太可能。
畢竟今日將男人安置在榻上時,她發覺榻上的墊被又厚又軟,上面連一處粗糙硌人的針腳都尋不出,壓上去好似置身於軟綿的雲團。
再瞧原身頗為細嫩的肌膚,像柔軟的花瓣一般,只怕躺在這乾草上被上面草尖劃傷肌膚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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