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上哪儿给你弄猪油渣?”
“赶紧睡觉!”秦淮茹捂着心窝,疼的直倒吸凉气儿,忍不住有些恼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说猪板油了,家里连块儿猪肉都没有,让她怎么弄?
可棒梗才不管这些。
想吃,就必须得吃,吃不着,就打着滚闹。
反正只要他扯着嗓子多闹会儿,他奶就会来护着他,他妈不给他吃都不行!
果然。
没出五分钟,就听见床帘子那边儿,贾张氏的嚷嚷,“有你这样儿当妈的吗?”
“孩子刚退烧,就想吃点儿油渣,你冲他嚷嚷啥嚷嚷?”
“再把我乖孙吓着,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隔着帘子,秦淮茹尽情的翻着白眼,“妈,你说要是别家熬猪油,我还能拉下脸子,去要两块儿油渣。”
“可后院儿秦家…”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心中腹诽,还不是你个死老婆子,非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人就是拿去喂狗,都不会便宜给你贾家。
“杀千刀的短命鬼,大半夜不干人事儿!”
“可劲儿的吃吧!吃的都是他自个儿的福分!”
“吃不死他!”贾张氏咬牙切齿。
冲着窗外骂完了后院的小王八蛋,回过头又开始挑儿媳妇的刺:
“你说你这当妈的,儿子想吃点儿荤腥,都没本事弄来,要你有啥用?”
“搁东旭小时候,他想吃肉,我就是去讨饭,去给人磕头下跪,我都得给他要回来!”
“可怜我大孙命苦呦,摊上你这么个没有心的妈…”
受气包秦淮茹一言不。
老虔婆把钱全攥在手里,一分都不往外拿,还让她去弄肉?
老寡妇梦壮汉,净想好事儿!
见她不吭气儿,贾张氏撩开床帘子,对棒梗道:
“乖孙,不闹了。”
“不就是想吃油渣么,明儿让你妈找傻柱要去。”
“多要点儿,让你吃个够!”
棒梗一听他奶这么说,立马不蹬也不嚎了。
拍着手喊,“要多多的、要多多的!”
“妈…”秦淮茹看了眼棒梗,为难道,“人柱子接济咱家,接济的够多了…”
“这前天,又刚给咱家拿了十块钱,再去要肉…”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贾张氏阴阳怪气儿的哼了声:
“咋了?这就替那二傻子省上了?”
“哼,他接济的那是咱家么?他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头不清楚?”
“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我警告你秦淮茹,你要是敢干出不守妇道的事儿,我就到你家庄上,把你名声闹臭!让你爹你妈后半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贾张氏呲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一双三角眼。
黑暗里,秦淮茹感觉到那两道目光如毒蛇信子般,阴森森、冷冰冰的缠绕着自己。
一瞬间,她浑身寒,低声颤抖的啜泣起来。
死老太婆,太欺负人了!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啊!
她狠的咬着嘴唇,咬的口中铁锈味弥漫。
心里的恨意几乎要破胸而出!
可是…
她回过头,看了眼儿子棒梗…
良久。
一切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