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羡经由庄翊提醒,抬起了他被包成粽子的右手,然后拒绝了庄翊的建议。
他想到一个多小时以前,因为他不方便活动的右手,阮凝贴心地帮他洗脸的事,便觉得手上厚厚的纱布也不是这么碍眼了。
起码能让他享受到一次洗脸服务,不亏。
庄翊想偷懒的小心思没能得逞,他无奈地低下头大量面前的一堆花瓶碎片,还有旁边的胶水。
关于花瓶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事,他已经从老大三言两语的讲述之中知道了经过。
可怜他堂堂一名医生,现在竟沦为了粘花瓶的“工具人”。
他太全能了,庄翊自己在心里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老大要是少了他可怎么办啊
指望江浩那个面瘫来做这种精细活他估计能把花瓶碎的更彻底一点儿,这人顶多就能摸摸窃听器那种东西了。
庄翊陷入了自我感动当中,左手拿着胶水,右手拿着镊子,将一块碎片慢慢粘了上去。
要说耐心,当医生的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做一场手术,如果是脑部手术的话,他们得站那儿几个甚至几十个小时,并且手上的动作还不能有半点儿马虎。
医生早就把手抖这两个字从字典里摘出去了。
阮凝慢就慢在这里,有好几次她找出了对应的碎片,可是在对准粘的时候老是歪掉,不得不重开始,格外浪费时间。
庄翊就没有这等顾虑,只要帮他把相应位置的碎片找出来,粘上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若是阮凝在,傅羡可能还会帮帮忙,但轮到庄翊,他只把任务吩咐下去,其余的就不管了。
不知是阮凝之前碎片分类得当,还是庄翊的手惊人,总之一个小时过后,花瓶只差个瓶口就能完工了。
庄翊眼看着就快要把花瓶给粘完整,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他正是看到曙光兴奋的时候,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哆啦a梦手”。
“行了,就到这儿,今天辛苦你了,想要什么和江浩说,当是今晚的报酬。”
江浩抱着手臂,在傅羡话之前,他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里,庄翊好几次疑心他是不是睡着了,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
严重怀疑这厮睁着眼睛在打瞌睡。
可是没有证据。
江浩在听到傅羡的话后小幅度地动了动脖子,点头表示知道。
庄翊一张脸憋得有点儿绿,他看着快要完成的花瓶,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强迫症叫他现在很是难受,明明一口气可以做完的事,偏偏半路被打断。
就和手术做到一半被人赶出手术室一样,令人心里头极度不适,这是对病人啊不对花瓶的不负责任。
但是最终他还是收手,不看花瓶,不想那是自己拼好的,才慢慢放下手里的工具。
深更半夜,刘姨吃喝下“加了料”的银耳莲子汤,此时睡得很熟,就算把她扔出去都醒不了,鼾声一阵接着一阵。
后来庄翊嫌吵,叫江浩用布把她的嘴给塞了起来。
就这她都没醒,足以见得睡的多沉。
江浩把手里那个改装过的监听器被放回了原位,又和傅羡说了会儿公司里面的事,手痒痒的庄翊一下一下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甲,来克制去把花瓶拼完的冲动。
看着真的好不爽啊……
看着真的好不爽啊
还好很快他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暂时将这蠢蠢欲动给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