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空中俯瞰,寂靜小鎮的輪廓在黑夜中若隱若現。
馬克所在的那棟房子仍然敞亮著,他一遍又一遍地瀏覽著製作出了神經脈衝器的實驗人員的文件,不停地翻看著圖表和實驗記錄,終於發現了一種能反制神經脈衝器的方法。
伊百千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笨手笨腳地沖了一杯咖啡,然後小心翼翼地端到了馬克的手邊。
馬克接過咖啡,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在百忙之中突然靠近伊百千,親了他一下,接著又投入到了手頭上的正事中去了。
伊百千懵了片刻,而後他蹲在了一個不會打擾到馬克的角落裡,傻兮兮地回味著剛剛那個吻。
在旁邊的房子裡,季葉正在為眾人準備著紗布和各種藥膏。
「季小姐,別忙活了,你休息去吧。」離凱旋搶過了她手裡的東西,催促著說。
季葉凝視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我只是想盡我一份力。如果我也能跟著你們一起——」
離凱旋急忙打斷了她,「季小姐,你知道嗎?之前我們打仗的時候,隊伍里來了一位女兵,她被敵人捅穿了後背,當場死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也遭受那樣的命運,很悽慘。」
「這不是在戰場上打仗。」季葉反駁道。
「這確實和戰爭不一樣。」離凱旋嚴肅地說,「我們曾經的敵人是外邦國的士兵,但現在要面對的敵人卻是被外邦國士兵視為死神的艾丹。」
季葉捏緊了手心,「他很強嗎?」
離凱旋苦笑道:「他百戰百勝,從未有過敗仗,只有秦上校和小一他們這些實驗體能夠對付他。」
「我相信小一他們。」季葉說。
「我也相信他們。」離凱旋輕聲說著,但後一句話,他終究沒忍心說出來。
「季小姐,有一樣東西我想交給你。」離凱旋取下了戴在脖子上的項鍊。
「這是?」季葉接過了項鍊,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
「這是我的狗牌。」離凱旋迴答說。
季葉輕輕捏著這塊小巧的金屬牌子,感受著上面的紋路,凝視著牌子上刻著的名字和編號,一時間沉默無語。
「為什麼要把他交給我?」季葉低聲問道。
「我們家鄉一直有一個古老的傳統,如果人死了,必須融入大自然的懷抱,回歸森林。」離凱旋笑著說,「如果我這次沒能回來,我希望你能將它埋到樹下。」
季葉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她急忙將牌子塞回了離凱旋的手裡,語飛快地說:「你不用把它交給我,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離凱旋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哀求,「季小姐……」
季葉將他往房門外推,一邊說:「我想休息了,離下士,你也回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你們不是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嗎?」
「季小姐……」離凱旋無力地懇求著,但季葉無動於衷。他最後一絲聲音被重重關上的房門阻隔在了門外。
「季小姐,你聽我說,我最相信的人便是你了。」離凱旋在外面拍打著房門。
「咳咳……」季葉一邊難以抑制地咳著嗽,一邊拼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脯,她高聲喊著,「你回去休息吧,離下士。」
過了三、四分鐘左右,外面的聲音漸漸遠去了。
「為什麼偏偏……」
季葉無力地滑到了地上,她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而後,她捂住了臉,低聲啜泣了起來。
第二日,準備出發前往北部山區的眾人聚集在了寂靜小鎮的廣場上。
小一和o91站在oo2的身旁,oo2乖巧地支著腦袋,想要像小時候一樣,用腦袋去輕輕蹭著小一的手心。
但它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忘記了自己龐大的身軀,險些把小一和o91都撞倒在地。
o91穩了穩身子,竟然覺得有好玩,還想讓oo2再撞她一次。小一不耐煩地敲了一下o91的頭。這一下,o91立刻安分了下來。
「人都到齊了,準備出發。」
楚雲指揮著自己的隊友們,一個個迅地爬上了oo2的的後背。
離凱旋在人群里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季葉的身影。他低嘆了一聲,在伊百千的幫助下,也跳上了巨鷹的背。
「等等,我也去。」
突然間,馬克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跑了過來,他眼窩深陷,鬍子雜亂,看起來十分疲憊,明顯整夜未眠。
伊百千一見到他,心裡咯噔,他立刻跳了下來,大步走向了馬克,一臉嚴厲地呵斥道:「你去幹嘛?送死嗎?」
「我必須去,沒得商量。」馬克想要用力推開伊百千,但這壯漢一動不動,牢牢地擋在他的面前,「擋著老子幹什麼?」
伊百千突然間揪住了馬克的衣領,他的指尖刺入了布料,力道之強烈仿佛要把馬克生生搖醒。
「你不要命了,你這雞崽子一樣的身體,去了也只有給我們拖後腿的份兒。」伊百千低吼道。
「去你的。」馬克笑罵道,「你這樣低級的情緒刺激手段對我不起任何作用。」
伊百千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憤怒地瞪著馬克,「你他娘的——」
馬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打斷了他的話,說:「我必須去,你知道那東西怎麼用嗎?」
「我當然知道。」伊百千說。
馬克突然靠近了伊百千,在他的腰間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