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祝竜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将姒熙放在了心上,刻入骨髓,宁愿与他结下龙族最高魂契,生死与共。
可能,是当年她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用他的体温一直温暖着她冰冷坚硬的外壳,走过山川大泽,江流湖海,一路风雨兼程走到了他的家乡。
也可能,是自己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笑颜,从此此生难忘。
亦或许是,他每次回来都会给自己带一些好吃的,不曾落下一次。
后来颛顼的事情越来越繁忙,照顾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精力也跟不上,他将自己抱在怀里,认真又温和的问道,“小阿竜,你以后跟着姒熙好不好呀。”
“他这段日子外出学习,回来后长进了不少,人也稳重了许多,应该能照顾好你。”
颛顼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选择什么都不说,相反,他像一个朋友一般,和小祝竜有商有量的道。
祝竜歪了歪头,清黑的大眼睛里闪过茫然,并不是很明白颛顼的意思。
但是她捕捉到了一个词--姒熙。
“好呀。”
她眯着眼,奶声奶气的道。
颛顼摸了摸她头上的两根小角,见她的包包头有些散了,便拿起牛角梳给她轻轻的梳好,最后用一根红色的发绳绑紧。
末了,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若是那小子对你不好,你来告诉我,我必教训他。”
祝竜软糯糯的问道,“是要打他吗?”
颛顼:“对。”
“那不行的。”小祝竜下意识的摇头,却不明白为什么摇头,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重复,“不能打。”
颛顼笑了一声,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好,那便不打。”
小祝竜便抱着他的手指甜甜的笑了起来。
这时姒熙刚巧进门,只听见他的父亲用他从未听过的温和语气说什么“不打”,不由好奇的问道,“不打什么?”
颛顼瞥了自家儿子一眼,表情顿时从春风和煦变成了秋风瑟瑟,“没什么,你给我过来,我有事叮嘱你。”
姒熙和小祝竜清澈的大眼睛对视了一眼,无声的问道,“他怎么了?”
小祝竜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无齿的笑容,随即拿起桌子上的米粥喝了起来。
哎,昨天又掉了一颗乳牙,这两天又不能吃肉了。
。。。。。。。
“阿竜,喷点水出来,我把这头野猪身上的血洗洗,一会给你烤着吃。”
“呲。”一道水桶大的水流瞬间喷在了鲜血淋淋的野猪上,血是冲刷干净了,但是姒熙却被溅了一身血水。
“阿竜,我要的是一点,一点水!”少年抹了一把脸,气急败坏的吼道,可在看到那双清澈澄透的眸子时又下意识的降低了分贝,烦躁了扒拉了一下头发,“算了,回去再洗个澡吧,反正阿娘也嫌我好几天都没洗澡,身上都臭了。”
祝竜眨了眨眼睛,那双清
透无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哼,再让你不给我吃肉,下次还拿水呲你!
回去的路上,祝竜打了一个哈欠,姒熙见状停下脚步,偏头问道,“困了?”
小祝竜半耷着眼皮,没有精神的应了一声。
“上来吧,我背你。”
姒熙走到她前面,蹲下了身子,祝竜一个跳步跳上了他的后背,胖乎乎的小手环着他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了他的后颈上。
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姒熙将她往上托了托,放缓了步子继续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中,天色已经大暗,星星一闪一闪的挂在夜幕上,为行人指着方向。
“姒熙,你怎么这么晚。。。。。。。。”颛顼听到动静后披着一件衣服从屋内走了出来,见到趴在他背上睡的正香的祝竜,立马压低了声音,体贴的给他打开房门,“轻一点,别弄醒了他。”
姒熙:“。。。。。。。。。”
“爹,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您能如实的回答我吗?”
“什么?”
“我是您亲生的吗。”
颛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