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剔着牙走过来,眼皮子一抬,恍然大悟,“我说掉地上的那只鸡腿怎么找不着了,原来给来福吃了。”
“啪嗒”容晏嘴里的鸡腿就那么掉了下来,他痛苦的捂了捂头,为什么他这么天真,居然还以为这个女人有良心这种东西?
她根本没有心!
晚风徐徐,开的热烈的蔷薇花微微收拢,伏在一处,柔和的灯光下,粼粼的水波漾开,其中浮沉的茶叶绿的有些颓废。
司皎喝了一口,心里竖了个大拇指,小刘的茶果然不错,入口回甘,余韵悠长,明天多顺点。
瞥见一团黑影正顺着床脚的兔子往上扒拉着,企图爬上床。
她放下杯子,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将肉嘟嘟的小狗踹了个四脚朝天,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个柔软的小窝,“你的狗窝在那里,不许上床。”
容晏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只给我准备那么小的床榻?”
虽然看起来的确很舒服的样子,可他身份高贵,怎么能睡在地上!
她一脸肯定,将他扔了过去,“你是来福。”
他还想在理论一番,司皎直接关了灯,有些不耐烦,“睡觉,再吵就把你丢出去。”
可恶,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气哼哼的盘起身子,
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躺下,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
交错相连的树冠遮天蔽日,其中带了抹金灿灿的色调,馥郁的果香引得远处一只雀儿频频开嗓,似乎在呼唤同伴。
压弯了枝头的杏子树下,眉眼如画的少女有些跃跃欲试,她薅了把袖子,撩起月白色的裙摆,对旁边同样摩拳擦掌的少年说道:“我先爬上去,你替我把风。”
少年一脸的不服气,“凭什么是我把风,再说了,你爬的上去吗?”
少女放下裙摆,挑了挑眉,竖起一根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挑衅的看着他,“凭我是公主,你有意见?”
画面倏的一转。
门外鸣兵之声渐收,原本热闹的喜堂哄然散去,红烛在桌上留下两行血色烛泪,两人并肩而立。
“我是公主,阿晏,我没得选。”穿了大红嫁衣的女子转过头来,再也没有杏子树下的朝气,嘴角在笑,眼中却坠下一滴泪珠。
一身红衣的男子默然,只是紧紧攥住她的袖子,喉头梗塞,满眼哀伤。
她伸出水葱一样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你可以恨我。”
他微微动了动唇,猛的呕出一口乌黑的鲜血,身子软软倒下,那个名字盘亘在唇齿之间,又在心头百转千回,
“……”
蜷缩成一团的小黑狗呜咽了两声,睡的极为不安稳,身子微微发着颤,那只原本要戳它的手,轻轻覆在了它的头顶,穿着月白色礼服的少女垂下眼眸
,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像是得到安抚一般,小狗停止呜咽,重新沉沉睡去。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司皎已经换上了礼服,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际,平日总是素着的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收回小狗头顶的手,拿着那张请柬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