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聲音略冷淡,不喜歡的態度明明白白的。
因為是向景南的媽媽,所以以前的俞星洲或許還是有些在乎的。但是現在的俞星洲看著向晚這麼健康高傲的模樣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向晚坐著身姿挺直,儀態端莊。烏黑的頭髮清爽幹練地盤好,保養得當的她根本看不出五十多的年紀。喝口花茶,愜意悠然。
向晚把茶放下,她做事一向不喜歡拖沓,對向景南淡淡道:「來書房。」
向景南點點頭,轉頭對俞星洲說:「星星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書房,向晚看著向景南交上來的東西,冷笑:「看在林淮的面子上白養著他們,胃口倒是被養叼了。」
「你自己看著處理吧,你爸去世前是讓你照看一二,他人是心軟,但是不傻。人都算盤都打到自家人上了,讓他們該去哪去哪。」言下之意就是讓他們全部滾蛋,要不是看在林淮面子上,她一分便宜都不願意給那些人占。
又提醒了句:「出手就乾脆些,不要留下隱患。」
「知道了,向女士。」
向景南外表性格看似更像林淮那個真君子,但是骨子裡是和向女士一脈相承的狠厲。
公事說完了,家事也是時候聊聊了。
向晚對她這個31了還打光棍的兒子怒其不爭:「上次給你找的徐小姐也不喜歡?」
向景南無奈:「媽,我真沒那個想法。」
「那你準備單到什麼時候?以前忙著照顧俞星洲,現在他都十九了還要你照顧?」向晚不是第一次給向景南安排相親,她沒有什麼門楣之見,也不搞聯姻那一套。但她不安排靠向景南自己找,什麼時候向景南身邊才能有個人陪著。
「我知道俞星洲是俞柏6策收養的孩子,所以你把他接過來我也沒意見,但是向景南,你不覺得你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太多了嗎?」
「你有你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對得起俞柏和6策。」
6策是向景南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俞柏和6策是一對同性戀人,兩人資助了俞星洲,說是資助,但是他們都把俞星洲當做自己兒子。兩人都是無國界醫生,雖然兩人空閒的時間都儘可能拿來陪俞星洲,還是太忙了。於是就拜託好兄弟向景南照顧一下。
兩人在俞星洲十八歲的時候紛紛奔赴理想,那時候俞星洲才徹底被向景南接過來照顧。
如果向景南沒發現,十八歲的俞星洲或許會把自己鎖在房裡活活餓死,俞星洲的心理上出現了很大的創傷,所以向景南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心思在俞星洲身上。
在此先不提。
這些話向晚也不是第一次和向景南說,可她這個一向聰慧的兒子碰上俞星洲的事就拎不清。
「這和星星沒關係。」向景南真覺得是現在沒有合適的人,他現在就挺好的。
「呵,你就跟在俞星洲後面吧。他這個年紀正是青春年少情感萌發的時候,等他找到女朋友以後呢?那時候總得保持距離了吧。」向晚說得毫不客氣,「你當你還年輕啊,快步入中年了向景南。」
不愧是親媽,那話就像是冬天的寒風呼嘯而過,向景南心都涼了大半。俞星洲會有女朋友嗎?答案不言而喻,會的吧。只要他願意,俞星洲本身就很優秀。
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說:「31歲很老嗎?」
向女士輕嗤:「我那會你都生出來了。」
那看來是有點,畢竟家裡面小孩才19歲,差著12歲呢。三歲一個代溝,他和俞星洲之間差著整整4個代溝呢。
向景南離開的時候被他母親大人打擊地難得萎靡。
向晚倒是沒有任何打擊兒子的自覺,再說,她兒子要是能因為她這幾句話就改,那麼她孫子都應該抱上了,裝給她看呢。
「張姨,那小孩幹嘛呢?」
張姨小心回答:「小少爺在後院種花。」
「哦?」
向晚看人一向很準,這小孩這次來倒是真不一樣了。都敢去她後院作妖了。
「走,去看看。」
老宅後院有一塊特殊的花園,那是以前林淮自己種花用的。林淮人溫和又耐心,對花打理很上心,每一種花都種得很好。花期時,向晚就能收到一束林淮親手種的花,持續了很多年。
林淮走了,那塊地就一直空著,向晚不讓花匠去種那塊地。她自己也不種,一是她不會,她這雙手花這麼多錢保養可不是去種花的。二是她清楚林淮不在了就不在了,她再也收不到林淮的花了。
向晚到的時候,她就看到俞星洲在刨土。埋頭刨地專心致志的樣子,倒是有林淮的兩分影子。
這塊地向晚不讓花匠種,但也不會因為這事去和一個小孩置氣,張姨先前的擔心顯然多慮了。
不知為何,她看著俞星洲,有股莫名的虧欠心軟。她把這歸咎於俞星洲太過瘦小,長得又白白嫩嫩,小白兔似的,所以總騙人憐惜。她兒子就是被騙的最嚴重的那個,沒想到她現在居然也會這麼覺得?
其實張姨的擔心並不多慮,但凡換一個人動這塊地,向晚都不會無動於衷,只是向晚不承認罷了。
「小崽子,種什麼呢?」
俞星洲:「波斯菊。」想了想覺得回答得太少,又補充:「開滿一整片的話,會很漂亮。」
向晚半威脅道:「那你好好種,浪費這塊地我教訓你。」驕傲補充:「找向景南也沒用,一塊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