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你行吗?”
刘均咬咬牙说:“行不行也得行啊!”
依然和东方云悠的脚力不是那两人可比的,不一会儿他们就再次来到凉亭。
东方云悠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斜斜上升的数不尽的石阶,有些为难地说:“这天色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要黑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依然说:“这儿?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一会儿半夜三更气温下降,不冷死你!”
东方云悠没法,只好跟着依然继续往山顶攀登,他们准备不回去摘星寺了。摘星寺太高太远,那就去白云寺吧,白云寺近一些。
又走了一会儿,东方云悠又说:“那两个人,他们是下山去了呢,还是返回来了?那个男的貌似有病,你一向那么热心,为什么今天这样冷漠呢?这不像你!”
依然听他又提这个话题,索性给他来个假装没听见,只是埋头走路。
东方云悠追上来,和她并排走。
山路很窄,两人挨挨挤挤地一步一步往上攀登,东方云悠忽然胆壮,伸手拉住依然的手,依然也没有拒绝,两人牵着手继续前进。
“你到底咋的啦?连我也不理了,我也得罪你了?”东方云悠继续纠缠不休。
依然心里有气,语气就极不友好:“你到底有完没完?我索性告诉你吧。那个男的是——是我姐夫!”
东方云悠跳起来:“你姐夫?是你姐夫你还不帮帮他们?你!你!原来你是这样六亲不认的人!”
依然使劲一甩,甩脱了东方云悠的手,吼道:“六亲不认?我还七亲不认八亲不认呢!”
东方云悠没留神她要来这样一下子,一个趔趄,脚下一滑,身子一倾,摇摇欲坠,差点摔倒。
依然眼疾手快,赶紧伸手,一把薅住了他的肩膀。
东方云悠脚底没站稳,还是滑倒了,双膝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磕在石级边沿上。
“用不着行这样大礼!”
依然调侃着,同时就听见哐当哐当一阵响声,原来是东方云悠书包里一只饮水用的金属保温杯,滚落出来,滚到山坡下去了。杯里的开水洒了一路,腾起一股淡淡的水雾,瞬间就消散了。
“我的杯子!”
东方云悠大叫。
依然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东方云悠不解地问:“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摔一跤,你还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依然说:“我笑有的人财迷,心疼财物胜过心疼人物,甚至是自己!你摔了,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倒心疼起杯子来?你摔着没有?而且,你不看看,路外边的悬崖有多高?”
东方云悠往外一看,哎哟喂!雾蒙蒙的,根本深不见底!
心中一颤,收回眼光,人也赶紧往里边移了移。这才现膝盖火辣辣地痛,痛得他眼冒金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愿意在依然面前示弱,只得使劲忍着。要是平时在爸爸妈妈和姐姐面前,可能早已哭出来了。
东方云悠沮丧地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也不再管那地面又湿又脏。拉起裤腿,他膝盖上已经擦破了皮,横七竖八好几条血印子,却没怎么出血。
依然说:“小意思,不打紧!”
东方云悠惊问道:“你说什么?”
依然指一指路沿外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东方云悠也再次看了看漫天雪花飞舞,苍苍茫茫一片混沌的山下,心里一阵余悸。“得!你看看,是我救了你!要不是我拉住了你,你一跟头摔下去,你就算挂不了,也得变成第二个刘均!”
东方云悠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我应该感到庆幸?或不应该记你掀我一下而应该记你拉我一把?”
依然说:“是啊!”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往上攀登。东方云悠走在前面,依然走在后面。因为刚才东方云悠坐在湿地上,屁股上的裤子湿了一大块,看起来颇为滑稽,依然就笑起来。
东方云悠说:“你笑什么?”
依然想说出来,又觉得说出来太尴尬,就忍住不说。
依然说:“东方,我以前读过一篇外国人写的文章,标题叫做《生活是美好的》,太有意思啦。你要不要听听?”
东方云悠来了兴趣,说:“你讲给我听,让我也感受感受生活的美好。”
依然说:“原文我是背不下来的,我说意思吧。他说,我们的生活虽然一团糟,但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看,说不定就会改变看法。比如,如果债主上门,你就要这样想,幸亏来的是这个仁兄,而不是阎王派来的黑白无常,如果火柴在你兜里燃起来,你就要感到幸运,幸亏你衣兜不是火药库,如果你朋友背叛了你,你简直应该高兴得跳起来:幸亏他背叛的是你,而不是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