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容楚衣和江寒衣,以及阿雪姑娘三人安全进入天枢殿,并没有触什么机关之后,范师师也带人紧跟其后。
再然后是阿索桠和月柒然以及小闻人,还有楚南城,萧云暮三人则是走在了最后。
北唐岁文将视线从范师师一行人身上收回,“十一哥,星月咒之行可还顺利?”
“嗯,见到那位大祭司了。”萧云暮颔,说着脑海中不禁浮现谈秋客的身影,那种压迫感还是他感到窒息。
想着,他又道:“祭台启阵的时候,先不要动手,青阳道的那位玉尘真人死前留了一缕魂魄在星月咒,而今他也出了星月咒,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别对青阳道动手。”
“好。”
“是。”
北唐岁文二人应下。
而被萧云暮所忌惮的白玉尘此时正替慕容楚衣指着路。
“长廊的尽头便是青铜门,穿过那扇青铜门,左拐,一直前行,大约五百米,那里便是——”
不知为何,白玉尘的声音戛然而逝,慕容楚衣挑眉,心生疑惑,但他脚下度不减,按照白玉尘所言走在一行人前面。
其实即使没有白玉尘指路,慕容楚衣也知道怎么走,白玉尘所指的路线与他意识中的路线无甚差别。
明明他并没有来过天枢殿,但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竟有天枢殿的地形图。
所以,纵然白玉尘突然没声了,他也知道该怎么走。
而让白玉尘突然哑声的,是他们刚刚所经过的天枢殿正殿,记忆中那个明媚如风自信招摇的女子,好似还热情与他介绍着天枢殿一切。
“天枢殿宽广,阿兄闲来无事时呢,就设下了诸多机关禁制,阿棠可莫要迷路了,若是误触了禁制,我都不一定能及时救出你呢。”
“嗯……,不过,阿兄设下的都不是致死机关,若真误入,以阿棠的能力,定能安全脱身。”
“只不过阿兄向来酷爱钻研机关阵法,也怕他留下什么险阵,嗯……,这样好了,这个手札给你,阿兄每布下一个阵便会记录下来,阿棠你可要替我好生收着,待阿兄回来了,我还得拿它交差呢。”
“再者,阿棠你不是也喜欢机关阵法吗,相信我,这个对你肯定有帮助,阿兄他可是很厉害的。”
那是白玉尘第一次受邀来蓬莱,风迎夏担心她不在时他会受伤,便将交给了他天枢殿机关手札。
她知道他也喜欢研究机关阵法,她信任他,就像信任她的阿兄一般,所以她交给了他机关手札
白玉尘那时想不通,她怎就那般信他呢。后来,在遇见谈秋客后,他便知道原因为何了。
很可惜,她终究信错了人,在蓬莱被攻陷那日,天枢殿的机关禁制全部被解除,护着她的最后一层屏障破了。
她最是信任的人成了刽子手,她的家成了她的葬身之地。
解除了机关禁制的天枢殿是蓬莱仙岛中离危险最近却也最为安全的地方,所以白玉尘才让慕容楚衣不用太担心。
白玉尘不知道为什么谈秋客没有恢复天枢殿的机关禁制。
明明谈秋客是清楚将来会有数不尽的人踏入蓬莱,去寻蓬莱中的宝物,但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难道是留有什么后手?白玉尘忍不住猜想。
待白玉尘从回忆中回神时,慕容楚衣已然来到长廊尽头的青铜门。
青铜门巍然矗立,高大而厚重,岁月的痕迹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驳的铜绿。
门板上雕刻着上古凶兽獓狠(aoyin)的模样,獓狠形如牛,双目猩红,头长四角,毛长如身披蓑衣,线条粗犷而有力,刻画下了獓狠的凶狠恐怖,每一笔都彰显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青铜门宛若实体,生来便是在此,没有任何将其打开的痕迹。
慕容楚衣立于青铜门之前,不过一拳距离,鬼使神差地,他抬手便要触碰青铜门。
“慕容!”
白玉尘的声音令慕容楚衣动作一顿,而后他恍若初醒时那般,神情茫然,待大脑清明时,对上的便是青铜门上獓狠那双猩红狰狞的眼。
一场鲜血淋漓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惊得慕容楚衣下意识后退两步。
慕容楚晃了晃脑袋,脑海中血腥的画面逐渐消散,他好看的眉紧紧蹙起,眼中多了些许红血丝。
他何时被迷惑了?
白玉尘:“是我大意了,虽然谈秋客没有重启天枢殿机关禁制,但风氏一族仍有后人,部分机关还是被启动了。”
“别看獓狠的眼睛,它会蛊惑人心,激起人心底的恶念。”
前往青铜门的长廊石柱上也雕刻着獓狠,慕容楚衣便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獓狠所迷惑了。
闻言,慕容楚衣便想通了原委,可又觉哪里不对劲,他回头,只见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一行人此刻全没了踪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上仅他一人。
其他人呢!?
是什么阵法,为何他一点痕迹都没有现。
“前辈,您可知其他人在何处?”
“这个不好说,也许所有人都被分开了。”
白玉尘也不确定,毕竟他在回神时,他们已经到了青铜门,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透过照雪,白玉尘看向那扇乍看庄严肃穆,细看之下却阴森恐怖的青铜门,抬手,似是想触摸,可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先去寻人,你一人,打不开青铜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