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殷红的心头血被精纯的灵流包裹着,而后一分为六,分别落入白金芙蕖中,如血染白衣,白金芙蕖被染成血色。
失去心头血的江夜雪仿佛被吸走了精气,好不容易恢复的血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赤眸逐渐变成了灰色,他身上一片死气。
银,白衣,灰色暗淡无光的眸子,无法遮掩的死气,他好似那行将就木的百岁老者。
而取下心头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江夜雪手中法印不停,以他为中心,他体内的灵流不断注入血色芙蕖中。
直至血色芙蕖盛开,江夜雪才停下手,起身,他脚步踉跄地退出了无色莲台,站在水镜之上,目光紧紧盯着那六朵盛开的血色芙蕖。
血色芙蕖盛开之际,一阵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的清香,以无色莲为中心向四周飘散。
自江夜雪退出无色莲台之后,六朵血色芙蕖在短暂的盛开后开始消散,化成六股神秘的血色灵流,灵流不断朝阵法中剩下的慕容楚衣汇聚。
六朵芙蕖虽然消散,但却形成了一朵新的含苞待放的散神秘气息的血莲,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莲越来越小,最后落入了慕容楚衣眉心。
神奇的是,血莲明明是红色的,但却在慕容楚衣眉心处呈现白金色印记。
在血莲落入慕容楚衣眉心时,似有所感,他剑眉微蹙,旋即又感觉体内那股一直束缚他的力量消失了,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舒畅。
剑眉舒展,可他还是没有要苏醒的状况。
而无色莲中的阵法也未曾停止运行。
在白金芙蕖印记出现的时候,江夜雪松了一口气,袖中握得白的拳终于松开了。
好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他心中甚是愉悦,他早就没了血色的面容上,竟露出一抹浅淡却极为真诚的笑容。
相对于江夜雪的开心,目睹全部过程,却啥也没看懂的邬、月二人组就有点愁眉苦脸了。
啊,不对,简单来说愁的只有邬沁一个人,没有外挂在身的他真的一点没看懂江夜雪做了什么。
但是,他看懂了江夜雪没了心头血啊,他的小纯哥哥还得靠江夜雪呢,江夜雪要是因为失去心头血突然一命呜呼了,那他的小纯哥哥怎么办,这让他不得不愁啊。
而开了挂的月柒然表示,她也没怎么看懂,但是她并不愁,她只是震惊她眼中所看到的。
在江夜雪取出心头血之后,她看到江夜雪和慕容楚衣身上相连的红线瞬间暗淡下去,甚至越来越细,仿佛轻轻用力一扯红线就会断裂。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这么强的吗,还能削弱他们之间的联系!等三儿回来,一定得让它记下来,好好查查。’
月柒然心中震惊,疑惑,好奇,还有激动。
她要是也学会了这种阵法,以后去做任务时,遇到那些爱的死去活来,虐得肝肠寸断的男女主角,不就派上用场了,一个阵法,直接断开他们的羁绊。
这哪是阵法啊,这分明是她的任务加器啊,省时又省力。
月柒然想着她以后高高质量的工作,那叫个激动啊,她已经想到她金牌快穿者的名号响亮整个主神界了。
“傀儡术已解,自清池灵气浓郁,他在此静修些许时日,自会醒来,你们若想等,也可在此等候。”
江夜雪虚弱不堪的声音将两人拉回了神。
“江夜雪,你的眼睛!?”
邬沁二人这才现江夜雪曾经冰冷的赤眸,而今变成了黯淡无光没有焦距的灰眸。
“眼睛?”似是不知道自己眸色生了变化,江夜雪惨白的手摸上了自己的眼,可突然,眼周一阵刺痛,刺得他紧闭上了眼。
邬沁上前一步,面露担忧道:“你怎么样?”
那阵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次睁开眼时,江夜雪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对邬沁道:“无碍,一点后遗症罢了,这次消耗有点大,我需要闭关几日,你有什么事去找寒衣便好,他会帮你。”
“可……”邬沁欲言又止。
江夜雪却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正欲离去的步子一顿,又道:“你我的交易不必忧心,我既答应你,自不会毁约。”
闻言,邬沁本该开心,可却莫名气恼道:“你能不能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功利,我这是关心你好吗!?”
虽然他是担心他们之间的交易,但是他也不是绝情剥削压榨之人,江夜雪如今这个模样,他肯定不会逼着他去履行约定。
听闻“关心”二字,江夜雪淡漠的神色有一瞬怔愣,旋即又恢复正常,他不在意般回了一句“我不需要任何人关心”。
他,早就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了。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度很快,快到邬沁生气质问的话刚酝酿好,他人已经出了自清池。
“诶,你!……疯子!”
他就不该对这个人心生怜悯。
满腔怒火堵在心口,邬沁最后也只骂了句疯子,而后气鼓鼓地也出了自清池。
出去之前,他瞥了一眼月柒然,见其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转身便走了。
月柒然望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俩人,视线最终落在了无色莲中,心法自动运行修炼的慕容楚衣身上。
“确实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