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撞上梵音,“别来无恙。”
梵音笑了笑,正想回他,仙宫内又走出一人,神色冷然,淡淡看过来一眼后挪开视线。
梵音微微怔然,谢远竹变了许多,曾经青涩少年如今身量已经长的极高,五官长开显得更加锋利俊逸,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不知是否错觉,她觉得谢远竹对她并不亲近,甚至有些愤恨。
不应该的,当年她离开仙盟之时,他明明还很依赖她,赢了谢檀第一个跑过来告诉她。
难道是因为当时不告而别,他生气了?
幸灾乐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早说了他不会认你。”
梵音皱眉,不欲搭理他,目光看着谢远竹,“这里这么危险,你来做什么。”
谢远竹看过来,冷冷一笑,“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
他难道还不知道她是谁吗?母亲一直没告诉他?可钟离聿的意思明显不是这样。
她也冷下脸,觉得他在明知故问,“你娘没告诉你吗?”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谢远竹,祭出断山横剑指向她,“你还敢提娘?你没有心吗!”
他声音染着怒意,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当年罗刹阁外,我明明告诉你了,你不愿送她最后一程,我也全当没有你这个姐姐!”
“你现在怎么就敢出现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他越说哭的越凶,愤怒和积压许久的委屈宣泄出来,想到当年自己一个人给母亲下葬,想到这些年静园常开不败的风铃草,无一不令他为母亲感到失望伤心。
梵音死死盯着他,声寒刺骨,“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送她最后一程?谢远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第五十章
谢远竹也气的大声吼回来,“你难道要说不知道母亲已经逝世了吗!”
他指着山隼,质问,“不是你让他来说的吗,尽快给母亲下葬,不要等你!”
“母亲死了,你满意了?你那样恨她,她的苦衷你又知道多少!”
梵音缓缓侧头看向山隼,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你安葬孟圆那一日,谢远竹曾来过一趟罗刹阁。”
该来的终归会来,与其让别人来戳她伤疤,不如就他来告诉她,“我们离开仙盟那日,你母亲不幸被岑夫人杀害,谢远竹来找你是想让你回去为你母亲送葬。”
他看着梵音瞬间苍白的脸,“是我擅自做主没让人告诉你,也是我赶走的谢远竹,你从始至终都不知情,小春,别埋怨自己。”
钟离聿奚落道,“你不告诉她江夫人是因何而死吗?”
山隼视线冰冷扫过来,“她才刚救过你,非要把她逼死你才满意吗!”
“我哥哥从头到尾又有哪里对不起她!当年一句解释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对她留情!”钟离聿道。
梵音走近钟离聿,伸出手抓住他衣领,缓缓用力将他拉近,轻笑了下,“这些人里只有你最恨我,也只有你不会瞒我,别一点点让我猜了,钟离聿告诉我你知道什么?”
钟离聿任由她动作,顺从地微微伏下身子,视线与她对上,恶劣地弯起嘴角,“你恨了江夫人那么多年,那你知不知道她当年抛下你离开其实是在救你?还有你自大狂妄留在天碑上的代号,岑夫人一直在暗中查你,她现以后本来是要在仙盟大比那一日拆穿你的,是江夫人用自己的死拦下她。”
他啧啧两声,“可惜她不知道你本来就是要在那天离开的,身份暴露与否无关紧要,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处处误解她埋怨她,可她仍愿意为你去死。” “梵音,你太自以为是了,瞧不起别人的感情,当初若你肯同江夫人透露半分,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山隼用力推开他将梵音拉到自己身后,近乎有些恳求地和她说,“跟我走,我们回罗刹阁。”
梵音怔怔看他,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看着她,可她脑子一片茫然,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谢远竹此刻是什么表情,难怪他会恨透了她。
她声音颤抖,“你不是派人去盯着她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山隼目露歉疚,“我以为她没查出什么,我们当时计划撤离仙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将看守她的人全部撤回了。”
梵音挣开被他拉住的手,许久才缓过神来,“他说的没错,我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她这样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令山隼担忧,所有人都责怪她,可是没人知道她当时已经因为孟圆的死痛不欲生,这些事情即便现在说出来这些人也不会感同身受。
梵音绕过他,步伐缓慢迈上仙宫,她眼里只有谢远竹,在他身前停下脚步,“姐姐不知道,留你一个人在仙盟,对不起。”
谢远竹撇开头一言不,他听出来了当初是山隼没有告诉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可五年了,他始终因她没有送母亲最后一程耿耿于怀。
江白动了动,挂在他身上的陈望星尴尬站直身子,硬着头皮引开话题,“诸位,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布阵,不如先放下往事,把眼前难关过了?”
江白立即接话,“有理啊,接到罗刹阁消息,盟主即刻派我等来援,在此处布置完封困阵我等还要赶回去复命,时间紧迫大家赶紧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