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的事我不擅长,零号还在等我,可以先离开吗,执政官?”
谢敏一笑,问道。
傅闻安盯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目送着谢敏离开,黑枭垂,犹豫半天,才问道:“长官,就这么让他走了吗?”
“来日方长。”
傅闻安擦了一下脸颊的血,若隐若现的硝烟信息素拥抱着他的手指。
第16章
“恕我直言,您的病情有恶化迹象,长官。”
年迈的军医从干净的玻璃柜中拿出一本病历,其上详细记述了谢敏近几年所有的就诊记录。
谢敏坐在床上,淡漠的眸子稍抬,手指在衣料上缓慢爬行,最终扣好所有纽扣。
他仰起头,深邃眼瞳中倒映着窗外晴空的靛蓝。
“别担心,梁医生,我的病没有那么糟糕。”
梁医生吹了下自己的胡子:“长官,绝大部分猝死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异常。”
“我的意思是,我还没到猝死的年纪。”谢敏低低地笑了一声。
自他上任起,梁医生便是他专属的军医,为人谨慎谦和,熟知他所有的病情,除了每天幻想自己的患者暴毙之外……是个优秀的医生。
“据我所知,您在汉尔宾斯军官学院就读时就存在腺体的贯穿伤病症,最近几年,即便得到医治,您总能以我意想不到的手段再次加重伤势……”梁医生戴上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伤情报告中的描述。
“一次是走在工地被楼上掉下来的瓷砖切到后颈,一次是逗鸟结果被踩了一脚,一次是在动物园喂狮子时不慎被抓伤,而这次……是被执政官捅了一刀??”梁医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没错,但不碍事的。”谢敏摆了摆手,示意梁医生不要太在乎。
“比起您上次这么长的贯穿伤……”梁医生伸出手指,夸张地比了个距离,随即叹了口气:“这次的确是不致命。”
“……”谢敏并未反驳。
“所以,这次您的信息素出现问题,执政官也在您身边?”梁医生又问。
“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谢敏好奇地问。
“这个……”梁医生一顿,含糊道:“别在意我的措辞,长官,执政官总是对您有很深的偏爱。”
“是呢,偏爱到捅我一刀。”谢敏撇撇嘴。
“长官,最近您需要持续接受治疗,如果您不希望以后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话;或者再严重点说,如果您不配合治疗,与omega的相爱生活就要离您远去了。”
“这么严重?”谢敏吃惊。
“是。”梁医生转过来,手指在病历本上轻轻一敲,浑厚的嗓音带着些许语重心长:“所以,您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而我也很好奇,看您的病历,恐怕,您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受过伤了。”
谢敏仍旧是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可视线微微下垂,表示他正在回忆什么。
潮湿闷热的巷道,疲于奔命的逃亡,蜿蜒倾注的血痕,后颈被撕裂的痛苦以及……
对方蹲在他身前,那淬着冷意又饱含怜悯的眼睛,在医院的昏暗房间中额外引人注目。
“十三岁。”谢敏抽回思绪,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