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听说过你的名头,敲山震虎、赤身缉凶、搅屎问路、剖尸惊魂等等,数不胜数,此案须有依仗,莫要推辞才好。”
陈兵连忙客气:“大人谬赞,但有所使必不推诿。”
“好,好,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朱维雄捋须赞叹。
陈兵心里却暗叹,此案须由上层大佬来定,哪里会轮到他们,根本无需事实。
朱维雄心里也放松下来,接手此案也是无奈,他一听就知道,此案的奇诡之处,根本无需调查,只需京中高层的博弈。
可大佬们都不发话,都在等朱维雄的调查结果。
这让朱维雄左右为难,自己说啥都会得罪一方大佬,就他一个提刑官夹在中间受罪。
怎么办?
他不说话,推到一个官小的人身上,大佬们哪里会信。
官大的更不用说,谁也不会傻乎乎地接手这滚烫的山芋。
思来想去,只有陈兵合适,身为一府司法参军,官虽不大,但架不住名气大。
再加上自己卖力吹嘘一番,这锅就让陈兵顶了最合适不过。
还有一条最为让高层信服的理由。
陈兵据说是姜云亲手从清河县提拔到青州府城的官员,身上盖了姜家的官印,不管姜云出于什么目的,在外人看来,陈兵都属于姜家派系。
陈兵自然是没有办法推辞,案子是他做下的,秦明和黄信又是自己的大哥,怎么说都不能把火往自己这方引。
两人可以说各怀鬼胎,三言两语之间,便定下了方向。
路上,朱维雄不放心地问道:“陈参军,你说姜家护卫近三百人,哪个山头敢轻捋虎须?”
“朱大人,下官觉得该不是一座山头干下的案子。”
“他们联合下的手?”
“正是如此。”
“如此甚好,呵呵。”
“哈哈哈,还是朱大人高明!”
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朱维雄彻底放下了心,本来觉得陈兵年轻,很可能担不起此任,现在经过实际考察,确实没让自己失望。
刘锋在后面看着与朱大人言笑晏晏的陈兵,心里直犯酸。
自己伺候了朱大人好几天,鞍前马后的忙,从来见他都是板着个脸,哪会有这样亲切的笑容?
怎么这个年轻的参军,才来半日,便获得如此殊荣,到底自己差在哪里?
齐公子虽然走在最前面,却一直拿眼去看慕容杰。
只是慕容杰的目光不是在看别处,就是在看陈兵,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就这样,各怀心事,一众人马驰进了济州府城。
朱维雄心里装着公事,想早早写出结案陈情,让陈兵签上名字顶锅,生恐夜长梦多。
他也不管别人,跟齐公子和陈兵告个罪,自己躲进了公事房。
齐公子则非要请陈兵等青州府官员吃个便饭。
也不等陈兵回应,便让人赶紧去酒楼安排。
陈兵心里早就奇怪这个齐公子,心里到底揣着啥目的。
慕容杰悄悄拽了拽陈兵的衣袖。
“老大,能不去赴宴吗?”
“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个齐公子。”
陈兵盯着慕容杰的眼睛,看了片刻,笑容慢慢浮上脸颊。
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