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苦笑:“如果断不好呢?”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恐怕这姜通判不是个好相与。
“以你陈兵的手段,哪里会断不好案子,过谦了。”
陈兵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恐怕心里早乐开了花,终于摆脱了自己这个牵绊。
官场之上,尔虞我诈,尽管自己送了重礼,还是买不到他真心相待。
身在官场不由己,陈兵只能回家跟父母告别,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王梓也是大方,随自己挑选随行人员。
明日一大早,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还有四个捕快,押了囚车,赶在天亮前出了县城。
父母没有出门,只哥哥陈秀送到了城门口。
大牛的母亲也硬是跟着送到了城门口。
陈兵过去施礼拜见,心下惭愧,来了这么多日子,也没想着去家里看看老人家。
分别给大牛娘和哥哥陈秀塞了几锭银子,这才挥手告别,上马而去。
这次去府城,距离阳谷县又远了一倍的路程,恐怕不能及时做出反应,这也是陈兵担心的问题。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不管那潘老师做出何等事来,总得尽心挽救一番。
在陈兵的观念中,只要赶在潘金莲毒死亲夫之前,阻止她的行为,那潘老师便不会丢掉性命。
一个美貌的女子,不满自己的婚姻,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不算过分。
也许让她嫁给一个不错的丈夫,应该会谨守妇道,好好过日子的吧?
陈兵一路上思绪联翩,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解救潘老师,并未将押解囚犯的任务放在心上。
囚犯朱小娥被关在一辆破牛车上的囚笼里,只有头部露在上面,脖子被卡在枷锁中。
身体半蹲半站,十分辛苦。
偏偏拉车的老牛还走不快,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摇晃。
照这个状况走下去,朱小娥还不等到府城,恐怕就已经挂了。
押解的捕快们都习以为常,只顾闷头赶路,有的交头接耳聊着天。
陈兵回过神来,见朱小娥异常辛苦,便命大牛上去把她的枷锁打开,让她缩进去坐在囚笼里。
朱小娥扭头冲他笑了一下,陈兵觉得她那模样跟哭差不多。
押解队伍走了一天,也没走出一百里路,只得在一处杂树林旁露营。
捕快们生起了火堆,各自带了干粮和水。
只给朱小娥扔了一块硬邦邦的窝头,连口水都没有给喝。
在陈兵的观念里,尽管是死囚犯,但是在被正法之前,也有人权。
况且这个朱小娥也是个可怜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凶犯,只是受到强烈刺激后,精神出现了问题。
小顺给陈兵把水热了,然后端过来,大牛则去忙着喂马。
陈兵分了一碗水,端着来到囚笼旁边,把碗送进囚笼里,转身往回走。
“你跟别人不一样,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天地的人。”
朱小娥声音嘶哑,但她说的话让陈兵一顿。
这娘们眼光挺犀利,见识也很独到,老子还真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
转身,回到囚笼边。
“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话做事都很特别。”
陈兵笑了笑:“你很可能活不了多久,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朱小娥黯然摇头。
“未了就未了吧,早就不想独自活下去,正好也省了自己动手。”
陈兵也无话可说,只得叹息着回到火堆旁,慢慢咀嚼着干粮。
午夜刚过,捕快们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酣睡。
忽然,陈兵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到了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