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老牛坡。
“牛里正,才一天而已,俺们那跑了二十多个人!”
“你那才几个?俺们庆阳里跑了足足七十多人!”
“这可如何是好?!”
“乡亲们知道二十里铺富裕,现在都开始琢磨着投靠姓6的!”
山南坡的里正们,全聚集在老牛坡的公廨里,七嘴八舌的向牛厚实诉苦。
自从二虎子在集市上卖了一回羊肉泡馍后,二十里铺不缺粮食的事情,已经在十里八村传遍了。
人人多知道,二十里铺的乡亲们一天吃三顿干的,而且都是精米精面!
这日子,连长安城里的富贵人家都比不了。
“姓6的这一招太阴损了,明摆着砸钱抢人!”
“若是有钱,俺也能砸,问题是没钱!”
“牛里正,你倒是说句话!”
牛厚实坐在正中间一语不,不管其他人说什么,老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向阳沟的里正是个秃顶中年大汉,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加上向阳沟的条件和老牛沟相差不多,说话也就最为硬气。
砰——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牛,你倒是说句话!”
“当初是你招呼俺们一同抵抗二十里铺的吞并,还让俺们把送手令的人赶走,现在出了岔子就不说话了?!”
一旁的人悄悄拉了拉他,却被使劲推开。
“别拉扯俺!”
“俺们向阳沟本来人就不多,一夜之间跑了七八十号人,这日子可咋过!”
山南坡油水足,里正之位是他们挣钱唯一的路子。
如今乡亲们纷纷偷跑到二十里铺,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这些里正早就气急败坏了。
“你要俺说什么?”
牛厚实看了汉子一眼,终于开口道:“就你们有损失?俺们这也跑了五十多人!”
他的声音格外沙哑,还透着一股子虚弱的感觉,好像说两句,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秃顶汉子正在气头上,指着牛厚实毫不客气道:“是你牵头跟二十里铺较劲,自然要由你来承担责任!”
此言一出,如同往油锅里倒了一盆凉水。
牛厚实顿时气炸了!
“放你娘的屁!”
“老子凭什么给你们担责任!”
刚一说完,牛厚实整个人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哇——”
他突然呕出一口鲜血,一屁股瘫坐下来。
众人吓了一跳,秃顶汉子也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牛里正,你这是。。。”
牛厚实擦了擦嘴上的血,冲着几人吼道:“都给老子滚!”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再说话激他了,生怕闹出人命担责任,纷纷离去。
等所有人都走后,牛厚实捂着胸口,冷汗簌簌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