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呀!”赵喜娣把矛放下,说不想持剑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那是假的!
做个女侠客多么的潇洒自在。
可她垂下眼眸,眼下南山县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解决,她给关三哥出的计谋不知道能不能执行成功。她在这里得到了温妈妈和小翠的照顾,她俩还没有安顿好,也不能随意离去。
总而言之,她是个操心的命,在公司操心,在宅子里也操心。
而且她想逃走的第一选择,那必然是先去汴京,玩上几日。不到汴京看看其繁华,哪能说穿越过北宋,以后穿越回去吹牛都不知道怎么吹。
“那小娘子可快些回家收拾了行囊,一同前往。我爹是团练使,虽不是大官,但是在江陵府谁也不能怠慢,你跟着我们做我们的义妹,如何?”韩若章继续策她。
“真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团练不认可怎么办?”赵喜娣歪着脑袋担忧问道。
“无妨,我们认你,有事你就来找我们,我们替你出头。”韩若龄看着眼前眉目清秀,笑容单纯的赵喜娣,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赵喜娣一喜,笑吟吟问道:“如若当地主簿要纳我做小妾,我不答应,两位义哥可有妙法,帮义妹解围呀?”
韩若龄,韩若章两人瞬间面面相觑,眼神里的意思都很明确,刚收的义妹还没收热乎,就摊上事了。
“主簿可谓是地方蛇,盘踞于县里,有好心的为民请命,差一点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怕是最次的,鱼肉百姓,勾结乡绅,逼良为娼。”韩若龄说道:“我生平是最讨厌这样做派的人。”
“那义兄可有能力去罢黜了那厮?”赵喜娣趁机怂恿。
韩若龄想到自己的父亲,神色黯然:“我父亲虽然是团练使,说得好听,可……实际上,没有由头是管不上一县主簿之事的。”
“我们也同为天涯沦落人。”韩若章感慨道:“要是以往类似的小事,我父亲就可以查收,大可以罢黜,可如今我们父子三人根基不稳,去了江陵府也是要谨小慎微,小心行事。不是义兄不愿意帮,如若你跟随我们一同前往,我们认你做了义妹,想必那主簿自然也是拿你和你家人没办法的。”
赵喜娣叹了口气,绝望地望着两人,说实话,她本来也没有抱太大指望,毕竟萍水相逢。
于是拱手作揖道:“两位哥哥说得甚是在理,多事之秋还是保存自身实力要紧,也感谢招待,如今天色已经大亮,我也要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说完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小胖子,救他时候没有仔细打量,如今看上一眼,跟他两位哥哥很像,都是高鼻梁大眼睛,看样子是遗传了张氏的美貌和韩武的气质。
唯独是这小胖子眉尾和嘴角各有一痣,早前听人说过,眉毛有痣的人多聪慧,所谓“喜上眉梢”,嘴角有痣意味着有后福,小胖子大难不死,希望是有后福。
告别后,她便在家仆的带领下回到了岸上,走了一会儿,听见韩若章在船上喊道:“小娘子日后若有急事,可来江陵府寻我们。”
赵喜娣怀里抱着包袱,抱紧包袱里的的银子,理都没有理。
事后她想了想自己觉得自己真像农夫与蛇,本来救人是她自愿,对方也给予了她所得,但是她却又觉得傍上了大款,不愿意撒手想让人给他解决所有事,你觉得可能吗?
……
赵喜娣走回赵府已经到了晌午,烈阳高照,路边的桃花都已经开出了花骨朵,春意盎然,还有无数鸟儿盘旋在县城各处欢呼雀跃,它们很警觉,人刚一靠近就飞远了。
从侧门而入,家仆跟她熟悉并没有阻拦,她立马小跑回梅安居,将怀里的银子四散藏了起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银子也是。
二百两银子,县城里一次性用出去,太惹人注意了,她特意请求韩武让仆人给她换成了散碎银子。
温妈妈和小翠见她回家也是欢喜,温妈妈甚至围过来盯着她一个劲上下打量,生怕她少了一块肉,少了一根头。
“我没事,温妈妈,昨天我实在是太累了,就在一个朋友家里睡下了。”赵喜娣试图编造一个善意谎言蒙混过关。
可温妈妈一直凝视着她。
“真的?”她就像所有夜不归宿的少女一般害怕被查岗,她也没有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
温妈妈还是不说话,凝视着她。
“姑娘,昨晚你没回来,我跟温妈妈守了一夜,就怕你出意外了,正琢磨去禀告员外派人去寻。”小翠泪腺总是很达,眼泪跟豆子一样啪啪往下掉。
直把赵喜娣弄得甚是羞愧难当,只能半真半假说道:“昨天我出了县城掉到了河里,被船上人所救,但是当时已经天黑进不了城,遂在城外住了一夜。”
她语气诚恳,态度端正,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温妈妈态度也缓和了,才开口:“嗯,幸好没事,听小翠说你会游泳,怎的掉水里?”
“嗯…说来话长,昨日我回来途中突然想上个茅厕,可四周没有,于是我便准备找个隐秘角落,当时也没船经过,蹲在河边草丛里,没想到,蹲完起身一时头晕目眩掉河里了。我游了好久,奈何是顺流,一下子把我冲远了。”
“幸好没事!”温妈妈双手合十似乎在感谢老天爷再次开眼,又拉着赵喜娣坐下,自己忙前忙后给她端来红糖水,又让小翠去厨房做了一些她喜欢的吃食。
“你呀,肯定是例假快来了低血糖的,这些日子劳累了,快多吃点补补。”说着,手上已经塞了一碗米饭,碗里夹了好多菜,还都是肉菜。
赵喜娣早上吃得也还行,可此时此刻肚子又不争气饿了,立马眉开眼笑,大快朵颐,吃着吃着,心里酸,眼睛也有点涩,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哭了?”小翠慌忙拿手帕给赵喜娣擦拭眼泪:“姑娘是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吗?”
温妈妈也上前安慰道:“有事说出来,解决不了咱撂挑子大不了不干了,我们也要护姑娘周全。”
赵喜娣哭了一会儿终于理智回归,喃喃说道:“我只是太感动了,你们让我想起了我爹娘。呜呜呜……”
她在现代如同浮萍一样,需要自己打拼,自力更生,没想到到了古代遇到渣爹后娘,同样爹不疼娘不爱,只有梅安居这一老一少真把自己当作姑娘当作亲人看待,她心中怎么能不喜?
又怎么能舍下她们自己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