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吃饭管饱了,虽然还是需要人喂,先努力活着吧,赵喜娣给自己现阶段定的目标。
王郎中的手法还可以,不过这几次戳得她头皮生疼,她的头长出来了一点点,就跟男生的寸头一样摸着有些扎手,头上的伤口弯弯曲曲地,跟一条小蜈蚣似的盘踞在头顶延伸到额头边,王郎中还说隔几天给她拆线,一想到拆线那不得更疼,拆了线伤口估计会更狰狞,听他们交谈说到时候等完全长全了可以纹个刺青,这让赵喜娣在心里幻想该纹点什么应景。
嗓子并没有得到恢复,好像是自我防御系统开启一样,她想张嘴总是只能出一些单个字,想问问自己经历了什么都开不了口。
温妈妈和小翠听了王郎中的话,别刺激她,好生照料。两人刻意不在她面前提起,只是从只言片语中还是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她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是穿越了。
至于朝代不知道,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毕竟也是死里逃生过,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赵喜娣躺着舒服的晒着太阳,并不着急,既来之则安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等这具身体恢复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吧,毕竟现在的自己眼睛看不见,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她现在这一副弱不经风的小身板,真的应了那句话,风大一点都会刮上天去跟太阳肩并肩。
这边赵喜娣好转的消息并不影响宅子的正常运作,年关在即,屋里的大人忙着置办年货,小孩子每日都有糖吃,也有新衣服可以穿,都高兴坏了。
“明儿喊张裁缝过来给家里几个哥儿姐儿做几身新衣裳。”李湘云坐在圈椅上,冲一旁的刘妈妈说道。
刘妈妈在忙着整理衣物,她很有经验,叠放得整整齐齐。
“好!”手上的活儿没有停歇,接着说:“西院那位也一并吗?”
说的自然是偏居一隅的赵喜娣了,两人都懂,李湘云说道:“现而今官人虽嘴上不说,但我听护院的家仆来报,他时常遣派小厮去查看那丫头的情况,而且要不是官人话给她请郎中,那丫头不早死透了,还用得着我费心吗?”
“只怪那时候没有一击即中!”刘妈妈应声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丫头,还是眼睛看不清,脸上破了相的!”李湘云说着站起来走到窗前的花瓶前拨弄着已经半开的梅花:“有何畏惧的,我本也无心伤她,听闻她虽然醒了,之前的记忆都消失了。”
“不会是那丫头的障眼法吧?”刘妈妈说道。
“就她那沉默寡言的样子,说话都不利索,即便没有失忆又有谁能信她的?想必也翻不了天。”完了又尾音上调补充道:“且留着吧!哦…对了,这段时间,官人看的我紧,特殊时期,不易多生枝节,做衣服的时候且也让裁缝给那倒霉丫头做一身吧。”
又过了几日,张裁缝把做好的衣服送了过来。
“姑娘要不要试一试!”小翠端着新衣服进来问道。
赵喜娣已经能说几个字一句的话了:“放着!”
小翠似乎已经习惯赵喜娣平日的冷淡,闻言放下衣物,转身去院里里晒被子去了。
她的眼睛依旧看不太清楚,相对于以往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能看清楚小翠和温妈妈的模样了,但是她也不挑明,进出屋子依旧是靠双手举在胸前,摸索着前进,装装样子。
她已经可以肯定自己是穿越,因为眼前的一切太真实了,屋子里虽然没有多余的点缀,没有名贵的字画和陶瓷,但是书桌上的笔架,毛笔,以及屋里的桌椅,摸着雕花工艺精湛,历史感是做不假的,另外院子里两棵梅花树,看着也是有些年份了。
目前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她只能多听少说,加上院内人少,赵喜娣没有遇害前平日里话也确实少得可怜。温妈妈和小翠,包括来探望了一回的赵家二郎都不觉得奇怪,只觉得是她是大病初愈。
这都好几日了,她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可是还是没有穿越回去的迹象,难不成不是暂时性的,是半永久的或者永久的了?
赵喜娣手托着腮帮子想不明白,之前她装疯卖傻是指望这荒谬的低概率事件在荒谬之后可以恢复到原位,她也只是暂时占据这个身体,说实话就只是暂时性的,她都不愿意,毕竟赵喜娣真的好瘦弱,还是那种从根基上的虚弱,加上后期没吃饱穿暖伤了元气,这次倒霉催的脑瓜儿还被人差点开了瓢,虽然伤口处理及时恢复也算可以,但是能摸得到伤口往前延伸到了额头位置,现在伤口慢慢愈合已经开始痒了,她虽然强忍着不去挠,但保守估计,估摸着多多少少要留疤。
就颜值和力量感这两个方面就完全不行,先天不足呀,并且等待了这么多天,没有系统来布任务,眼睛好看不太清晰,啥金手指都没有,连是个身强体壮的普通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有什么特别的技能,这在古代如何立足。
说不定以后能过上最好的生活,也就是嫁给村头的屠夫或者给哪位员外做妾室,或是能找个不错的文人嫁了就算顶好的了。
且爹不疼娘不在了,有后娘就有后爹,看他爹爹这一副不关心她的样子,这都多久了,他爹也不派人来调查一下是谁袭击了她。
总结完毕后,赵喜娣只想赶紧穿越回去,她自清醒那日起便偷偷的记录着来这里待的时间,大半个月过去了,身上的肉都长了一圈,人也比之前好转了很多,还是没有回去的迹象。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半永久的。
为了身体康健,她央求时常来探望的小厮吴二白带话给赵员外:“二白哥。”她问过温妈妈小厮年纪比他大,客气地唤做哥:“劳烦帮我带句话给我爹,女儿大病初愈,想见见他,他闲暇时候可否来看望下我?”
吴二白人比较憨厚,不会拒绝人,满口答应了。
自然得到的回复是赵员外分身乏术,不过好歹让赵员外起了一些怜悯之心,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患病的女儿,差人送了一些银钱和吃食过来,有了银钱,赵喜娣喜滋滋的,名义上的爹来不来看都是其次,只要银钱到位就行。
有了银钱改善伙食,又按照王大夫之前开的补气养血的方子开了中药喝着,赵喜娣身子爽朗了起来,整个人也越来越有精神。
如果不能回去,那就在这里安顿下来。赵喜娣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晚饭后,她唤来在外忙活的温妈妈和洗完碗筷的小翠进屋内。
“请坐!”她很有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随后坐在矮凳上。
“温妈妈,小翠,我卧病多日,多亏了两位的悉心照料,不然,想必我早已病故。”赵喜娣开口道,她的嗓子已经好得彻底,声音是清脆悦耳的,说完她站起身来弯腰对着坐上的两位鞠躬。
温妈妈站起身来:“姑娘,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见温妈妈站起身来作福,小翠也慌忙站起身来。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你们能够帮助我是你们的善良。”赵喜娣重新落座又有请一老一少坐下:“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