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正要说些什么,行走的马车突然停下,晚上外面传来丫鬟白芷的声音:“夫人,姑娘,定国公府派了管事和嬷嬷请夫人和姑娘回府省亲。”
柳氏听到这话却面露失望,她一个堂堂一品的诰命夫人,女儿更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正经的主子一个都没有露面,竟然就派来管事和嬷嬷来请她们,把她们当成什么了!
柳氏坐在马车里动都没有动一下交代白芷:“你是回了他们,听说旅途劳累,人困马乏,待我在京中安顿下来,择日再去向母亲请安。”
白芷应身而去,祝家的马车继续缓缓进城,柳氏继续和祝卿安说起进宫的事来:“皇后娘娘不会对我们如何,但其他的嫔妃就不一样了,少不得要拿我们出一出气。
尤其是贵妃,淑妃,贤妃,这三位有子嗣的妃子,她们有心刁难我们,皇上看在子嗣的份上也不会对她们多加责怪。
到时,不管在宫里受了什么气都千万得忍着。
她们再看我们不顺眼,我们又不是天天进宫,能折腾我们几回?
要是过分了,皇后不会不管,总之就是一个字忍。”
祝卿安点头,身卑份微时,该低头就得低头,但若是指望那位皇后娘娘能帮衬一二怕是有些难。
因为太子并非她所生,这位皇后娘娘是元后去世后,被皇帝从妃位册封的继后。
太子和继后的关系似乎一般,继后自己又没有孩子,在有子嗣的妃嫔面前真的能说得说得上话?
祝卿安把自己的顾虑说给柳氏听,柳氏也愁:“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忍啊!”
不然能怎么办?
在强权面前,再多的计谋都是无用的!
母女俩闲话之间,马车进入内城,经过两炷香的路程,终于到了祝家宅子。
祝家因为祖上是列侯,所以宅子比较靠近皇宫,占地也不小,只不过久不住人,有些腐朽之感。
在祝家失去爵位后,宅子里一些逾制的地方重新推倒修缮,变成一座普通的四进院,比不得定国公府的富丽堂皇,但祝卿安看着这座陌生的宅邸,心中却是异常安宁和欢喜。
经历两辈子,她终于回到自己家了。
祝家忙忙乱乱安家落户,另一边的定国公府,中轴线一座最庄重华丽的院子里,一位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妇人高坐堂上,听着地上的嬷嬷管事说话。
“奴等人没能见到姑太太和表姑娘。
姑太太只派了一个丫鬟说了,等有空再回来看望老夫人,其余的,也没说什么。”
妇人听完一阵沉默,妇人的两边下摆放椅凳,左右各坐了不少人,这些大大小小的人正是定国公府的主子。
妇人下一个女人动了动身子,她身穿莲青色直领对襟衫,蜜合色马面裙,缎面的的布料没有点缀珠玉,只在袖口裙边用彩线绣了一圈团花纹,周身饰只有寥寥几样,作为大房填房太太,谢氏的装扮就比不得对面妯娌金氏的富丽逼人。
谢氏左右看看,见没人说话,想了想就道:“姑太太这都到京好几天了,这都到娘家门口也不派人来了说一声。
老太太派人去请也不露面,这也太……”
谢氏的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碎石声响起,直接把女人的话给打断了。
大家看去,只见谢氏旁边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男人突然睁眼,搭在椅子两侧的手高高举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可就在他伸手的时候,他身上穿的宽大袖袍勾住桌子上的茶盏,男人一动,茶盏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男人像是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迷蒙的双眼看向旁边说话的谢氏问:“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