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狗子只带着禹航重新回到王庄村,这里已经回归了肃静,闫老头再次坐在池塘边怡然自得地编他的筐。
见到瞎狗子又回来了,抬头说了一句:“吃两块煎饼罢了,给恁多钱干啥?你们这是忘了啥东西了?”
瞎狗子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还得求老先生一个事,人命关天!”
闫老头看完字条,撇着一侧嘴角一笑:“哼哼,老冤家了!也该见见面了!”他抬头看着日头,“不耽误晚上喝酒!走吧!”
一声口哨之后,一头黑色毛驴从池塘另外一侧的草地里钻出来,乖乖现在闫老头身边,骑上毛驴,回头对两个小孩交代一声:“跟你大娘说一下,黑来不在家吃了。”
土路坑坑洼洼,两个骑洋车子的被颠得七荤八素,手和屁股都麻木了,洋车子哗啦啦响了一路。
那小毛驴四只小蹄子倒腾的挺麻利,小跑起来不紧不慢非常平稳,不用人驱赶,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两个车子后面。闫老头坐在驴背上,低头悠闲地打着盹,如果此刻他是倒骑着驴的,妥妥的就是一个张果老转世。
即便没有地图,禹航也能准确地找到那个龙门村。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三人到达了约定的村子。
瞎狗子低声问闫老头:“我没带钱呀!咋办?”
闫老头一摆手:“我的面子可能还值点钱!”
蹲在村口的一个年轻人猛然起身,把瞎狗子吓了一跳,开口骂道:“狗日的王道格蹲这里干啥?”
不错,不是别人,这人正是利国乡的侦缉队长王道格。
王道格一脸谄媚的说:“受人之托,在这等你呢!本以为你过两天才能来呢!”
“带路!”闫老头一开口,就让王道格乖乖地前头带路去了。
村后头的关帝庙,一个头发花白的半大老头带着十来个彪形大汉出门迎接,威严劲头十足,特别是那扫帚一样的眉毛特别扎眼。
闫宗儒麻利的跳下驴背,顺手拍了一下驴屁股:“自已打滚吃喝去吧!”那毛驴好像听懂一样,自顾自的跑到路旁水沟边吃草去喝水了。
他回头对瞎狗子说:“这就是土匪头子李子义了!”
他的声音不低,好像故意想让对方听见一样。
那李子义也不生气,拱手笑脸相迎:“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
闫宗儒也拱手招呼:“快20年没见了,承蒙惦记!”
李子义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昨天就听说有不长眼的小龟孙东西想难为你,兄弟就顺便出个手!”
闫宗儒没接话,只是问道:“酒菜准备了吧?你们微山湖的炖鱼和咸鸭蛋真是好吃。”
“这是必然!快请!”李子义很客气地把他让进院子。瞎狗子和禹航则被下了枪才让进去。
进院之后,闫宗儒径直进殿给很虔诚地磕头上香。嘴里念念有词:“关帝爷一生忠义,我辈无能,只能做到义而不忠,愧对先辈祖宗!”
身后的李子义笑呵呵地说:“老伙计,不如你直接提我名字算了!”
闫宗儒起身后对他说:“小孩子到我家吃两块煎饼罢了,何必搞这么大动静,把人放了吧!你的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钱呢,一分没有,实在不行,我这剩下的一只耳朵你也拿去吧!”
李子义连连摆手:“闫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小孩子不懂事,总得有大人打打屁股的,不然他哪里知道哪头山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