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副队长的丁继忠挺着大肚子,跑得已经虚脱了,被他两个兄弟架着跑,后来把这两个兄弟也累得不行了,跑过来求瞎狗子:“夏队长,丁队长跑不动了,想办法让他坐汽车吧!”
瞎狗子没好气地说:“你看看,谁他妈的不累,日本人也累得够呛,把他扔这里,跑不动就死这里算了!”
丁继忠捂着胸口凑过来,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气都上不来了,看来不是装的,再跑下去真的会死人的。他有气无力地说:“夏队长,你帮帮忙,以后我一定啥都听你的!”
看着也挺可怜的,瞎狗子叫了一声:“卖小鸡的,把咱们的丁队长扔卡车厢里!”
禹航听后,直接扛起来丁继忠,快走两步,追上一辆卡车,直接把人甩了进去,车里的箱子把丁继忠撞得够呛,不过好在能歇口气了,车旁边的日本人看了看瞎狗子,啥也没说,继续跑。
再次回到九里山,原来他们留在这里的草莓塔已经被当地百姓给收拾干净了。他们再次回来,也把拾大粪的老头给招来了。
所有人躺在地上喘粗气,全部饥肠辘辘,筋疲力尽。郑老六手脚并用爬到瞎狗子身边,咧嘴笑着说:“瞎狗子,当汉奸走狗真有意思!每天就是跑着玩呗!”
虽然力气耗尽,瞎狗子还是用力踹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瞎狗子是你叫的么?给你个机会,重新叫!”
郑老六知道错了,赶紧改口喊了声“队长”。他没注意,身边的几个侦缉队员眼睛都冒火了,瞎狗子摆手说:“你们随便打,我没力气拉架了!!”
郑老六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几个家伙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一边揍还一边骂:“说谁汉奸呢?说谁走狗呢?”
老六被打得没脾气,一个劲求饶:“各位大哥,我错了,你们都是好汉!是我嘴臭!”
众人这才停手,康掌柜指着他教训说:“下次嘴巴这么臭,就朝里面塞粑粑!”
瞎狗子仔细想了想,不自觉地笑了,老六好像说得也没错,自从上了战场,可不就是一直在跑么?
野比一郎得到了战报,这次突然再次出现的大股部队是来自国军豫东第一游击纵队的主力,他们进攻的主战场在商丘夏邑一带,新四军和八路军从南北两侧对日军在徐州西北方向主要据点进行拔点作战。
得知情况之后,他不再怪瞎狗子大惊小怪了,这次面对的敌军是第一纵队的主力,有五千之众,如果贸然应战,损失不会小了,第一纵队的司令宋克斌曾经是冯玉祥将军手下的一位悍将。
罪是受了点,只是损失了一点物资而已,没有人员损失,当然,李广普的治安军就不能计算在内了。
野比一郎派人叫来瞎狗子,开始琢磨坏点子了:“治安军的损失你派人去统计!”
瞎狗子不解:“那损失不是很明显么?枪支弹药全部没了,腰带棉衣没了,人员损失不过就是十来个人罢了。”
野比一郎摇晃着手指说:“不对,不对,他们起码阵亡了两百人!”
瞎狗子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了,嘿嘿一笑,晃着手指对着野比一郎笑嘻嘻地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这家伙是想靠谎报战损,骗取上头的抚恤金和补充物资。那时候,治安军的人员管理漏洞很大,日本人只关心自已人的伤亡,至于仆从军的伤亡,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人死了,给点军票当抚恤金就行了。
瞎狗子试探性地问:“我们的侦缉队是不是也有点损失啊?”他一边问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野比一郎的表情。
野比一郎听了之后,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那个的,不行哦!加人倒是可以的啦!”说完,他还学着中国人的样子搓了搓手指。
瞎狗子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想让自已多报点人数,吃空饷,好从中捞点好处。他心想,这哥们还真是够意思啊,有好事居然还能想到自已。
于是,瞎狗子连忙点头哈腰地表示同意,并且开始盘算着该怎么操作才能既不被上面发现,又能让自已和野比一郎都得到实惠。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
野比一郎透露给他一个消息:这次国军之所以大举进攻这一带,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这里的煤矿,去年国军大撤退的时候,炸毁了煤矿,日本人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才修好,这才刚出煤炭没两个月。
瞎狗子问:“煤矿距离这里只有三公里,要不要去保护一下?”
野比一郎摇头说:“保不住的!如果保住了,煤炭交易的生意就没的做了!”
他说的没错,虽然日军在华北占领了好多煤矿,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华南地区一直在打仗,日战区的煤炭消耗量很大,特别是从东北军手里接过来的大量工厂都需要煤炭。徐州附近的日战区的煤炭远不够用,就需要从国统区走私一批煤炭填补这个窟窿。野比和瞎狗子干这个生意轻车熟路,只是年前因为掺假事件导致交易被中断。
倒腾煤炭可是暴利呀,这次野比和瞎狗子都学精了,都不准备往里面掺石头块了,要把石头打成粉加进去,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一谈到这个问题,两人的嘴角就再也压不住地笑出了声,那声音充满了狡诈和卑鄙。
他们估摸的不错,国军游击队再次炸毁了煤矿的几个矿洞,然后快速撤离了战场。
野比一郎爬上山头,用望远镜观察着煤矿的方向,等那边爆炸的浓烟升起,立刻下令去保护煤矿,都被炸完了,还保护个屁?
这就是人家的聪明之处了,不管任务完成得咋样,起码我在努力办事,事情没办成,那原因可是多方面的,理由多得是,随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