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住帐篷,他们把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围成一个圈儿,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治安团和侦缉队的人只能披着毯子窝在冰冷潮湿的战壕里,想生火取暖,被日本人制止了,说这样会暴露自已。
瞎狗子把康掌柜和禹航叫到一起,问道:“两位大神,知道来打咱们的是国军还是新四军不?”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都摇摇头,康掌柜说:“不管谁来打,你只要记住一条,枪炮一响,窝在战壕里不要露头就行了。对面只要一吹冲锋号,撒开腿就跑,啥都别管!”
瞎狗子这是第二次上战场了,第一次是趴在水沟里面躲过去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躲过去了。总不能在别人进攻的时候摇旗呐喊:别打我,我是一个好人!
好人谁会当汉奸?
李广普他们的阵地在瞎狗子前面,属于第一道阵地,那帮家伙满肚子怨言:凭啥不让侦缉队顶在最前面?
夜色阑珊,没到半夜,月亮就藏起了身形,瞎狗子被冻得实在睡不着,起来想到战壕外面撒泡尿,回头朝前方扫了一眼,瞬间吓尿了裤子,黑暗中有一群人冒着腰正慢慢朝着李广普他们坚守的阵地摸过去。
来不及多想,就跳回战壕,踢醒了附近的几个家伙,让他们赶紧叫醒其他人,马上跑,不要发出声音。
这帮侦缉队的家伙,打仗不行,逃跑的本事与生俱来。
呼啦啦地全跑了,路过鬼子营区的时候,瞎狗子感觉就这么把野比一郎丢在这里挨揍实在不仗义,于是就单独跑进他们的营区,卫兵也没有阻拦他,找到野比一郎的帐篷,瞎狗子把他晃悠醒,急促说道:“有敌袭!快跑!”
野比一郎一个机灵爬起来,抓起身边的武士刀,正义凛然地说:“跑路的不行!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他顿了一下,反问瞎狗子,“对方多少人马?”
瞎狗子虚张声势地说:“四周都是人,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很多,咱们马上就要被包围了!”
野比一郎继续正色说:“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勇士,绝对不能白白把命丢在这个不值钱的地方!转移的干活!”
瞎狗子问道:“治安军那边咋办呢?”
“让他们顶住!”野比一郎说完就抓起自已的东西,钻出了帐篷,对着外面的日军下令赶紧撤退。
日军确实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就全部跑掉了,帐篷啥的全部扔了,只带走了武器弹药,他们手摇发动汽车和坦克车,调转方向,向东撤退。
瞎狗子没看错,这次发动夜袭的队伍人数众多。他不是对日本人存有好感,他知道这个野比一郎目前是自已最好的保护伞,这个货还不能死。至于治安军,爱咋咋滴吧。
进攻方发现鬼子大部队已经撤退,也不再隐藏,直接对李广普的一线阵地发起强攻,后者带领的几百人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被一通迫击炮给炸得晕头转向,对方的地面部队刚一接近,就直接举手投降了。
瞎狗子他们一口气跑出去10里地才停下来,实在跑不动了,原来的阵地枪炮声早就停止了。众人直接躺在麦地里喘粗气,野比抓住瞎狗子的胳膊,激动地说:“夏桑,你是真正的朋友!”
此时,西北和西南方向同时响起来枪炮声,很密集,通讯兵抱着电台听了一会,然后向野比汇报。
野比叹口气,对瞎狗子说:“黄集,何桥镇,和大彭镇同时遭遇敌袭,兵力不详,夜间空军无法增援。司令部询问我部情况呢,夏桑,怎么的回答?”
瞎狗子脑子一转,回答说:“如果让上头知道我们退出战场,肯定会让咱们反攻,或者增援其他地方的!”
野比会意:“我的明白,报告司令部,我部正与敌军激战,已经打退敌人五次进攻!现在损失惨重,需要退出战场休整。”
五次?真能吹。
放下电台,野比一郎下令:“退回城里!”
瞎狗子问:“治安军?咋办?”
野比一郎摆手说:“管不了啦!自生自灭吧!”
瞎狗子给他竖起大拇指:“跟着野比太君打仗,真是痛快!”
“夏桑,你的,要记住,没有把握的仗不要打,无谓的牺牲不要付出,命是自已的,仗爱谁打谁打!”野比说出了自已的原则。
然后,他们关了电台,退到了城北九里山窝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一小队治安军的人马慌里慌张的跑来了,见到大部队之后就开始大声呼救,瞎狗子被吵醒之后心情很不爽,跑过去拦住那帮人大声质问:“叫什么叫?没看到我们正睡觉呢吗?”
一个小头目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团长,让八路给抓了!”
八路?这又是啥部队?
瞎狗子把问询的目光看向康掌柜和禹航,康掌柜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阵。
“八路有多少人?”瞎狗子问来人。
小头目回答:“大概有三百多人!”
瞎狗子摸着脑袋问:“八路从山东那边过来,穷得叮当响,听说他们都是土枪土炮的,你们人数比他们多,咋还让别人给端了呢?”
那小头目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真不要脸,啥原因您最清楚,要不是你们玩不起,屁都没放就跑了,我们怎么可能让八路给围了?
野比一郎得知对方只有一个营的兵力,都想把瞎狗子抽一顿,终究是忍住了,指挥刀一挥:“压机给给!反攻,夺回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