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所处位置离商业区有些远,三人闲庭信步,既是消食,也是评判四周的跟踪者们。
“哈桑,我觉得他们不是贾拉尔的人。估计和九盟前段时间丢失的数据和资料有关。”云李朵朵边走边把感知到的信息告诉哈桑。
“不是贾拉尔的人也不见得安全,丧心病狂起来,谁也不遑多让。而且,罪魁祸就是贾拉尔,如果不是他,谁知道你的秘密,谁会觊觎你的基因密码?也不知道菲利克斯追查的怎么样了。”哈桑的忧虑越来越浓。
云李朵朵叹气,“出卖九盟信息,他永远回不了九盟。对了,哈桑,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你杀死的?”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孩子。贾拉尔会让儿子随意外出没有保护?”哈桑眉头深锁,他这几年杀的人太多,但印象里被处理掉的都是打算动枪动刀的人。
“先开始和我过不去,是因为贾拉尔对他主子忠诚,现在不死不休,应该是那两个孩子吗?”对贾拉尔这个人,云李朵朵有许多不解,虽然他的尊者资格获得方式令人唏嘘,但他没有其他尊者的傲慢和自信,他无时无刻的忧郁,不像一个印度人。
哈桑对此人也有许多不解,但比云李朵朵接触的时间长,“我成为席尊主仆人后,一直没有实际职务,乔汉也不是没拉拢过我,受托接触我的,就是贾拉尔,他谨言慎行,知道乔汉自认尊主绝无可能,每次接触我,并没有完全传达乔汉的嘱托,阳奉阴违的厉害。但乔汉死了后,他却疯了一样的和您对着来。”
对于后来的事情,可能云李朵朵还没有建立归属感,或者对九盟损失一些资产没有责任感,那时她反而很平静,贾拉尔握着乔汉所有的资源,无论人力还是财力,云李朵朵都没有收回来的意思,甚至给了他尊者地位。
虽说其他尊者私下议论过尊主是“活靶子”,但更多的是对贾拉尔的鄙视,这份鄙视,恐怕更多的,来源于他的出身不配成为尊者。
“所以,妥协或者利益引诱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云李朵朵的结论非常随意,她从未把贾拉尔当做劲敌,女人相信第六感,这第六感来源于贾拉尔每次面对自己时的谦卑和无措。哈桑似乎看透了主人的内心,强调道:“对,尤其贾拉尔这种人,像条湿滑的蛇,不值,也不配。”
阿木尔紧挨在云李朵朵的一侧,对周围的危险不屑一顾,云李朵朵同时把对话内容传递给阿木尔,就算一知半解,也要让他了解一些背景信息。
酒店偏僻,三人硬是一路走了过去。
跟踪的两人逐渐有了危险意识,他们察觉出对方似乎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走,引诱的目的越来越明显。
犹犹豫豫一路跟着,人越来越少,建筑越来越破旧,路灯越来越昏暗,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吧,老妇幼似乎一点不累,但他们的腿里已灌了铅,步履维艰,湿冷的空气里,两人汗流浃背。
眼看着三人在小红楼前面拐了弯,跟踪者紧张加剧,恐惧的阴影袭面而来,逃跑已成本能。
还没有想好转身方向,哈桑已经绕了小红楼一圈,出现在他们身后。
“回头,回头就找到了。”哈桑阴恻恻的低语,在破旧的街道上,这话听着更加渗人。
两人早有防备,听到声音没有任何迟疑,撒腿就跑,只是加度还没有提起来,一座黑色小山挡住了他们去路,阿木尔可不像哈桑,擒拿前还要表演说,他迅上前,抬腿就踢,旋转着左右两脚,待他站定,两人已经卧地不起。
阿木尔一手一个,提溜到云李朵朵面前,示意云李朵朵把手放两人身上,并且说:“审问!”
云李朵朵被逗笑了,以前经常逗她笑的是哈桑,现在多加了一个。
在云李朵朵思考要不要控制这两人思维时,哈桑也走了过来,他很自然的把手心朝向一人心脏,还没触及,那人已经不受控的跪倒,他面部青筋暴起,呼吸困难,脸部肉眼可见的开始凹陷。
哈桑适时收回手,冷冷的问:“谁的人?目的?”
两人中,没有被哈桑处理的一个浅金色头的男人,惊惧万分,他早已跌倒在地,双手撑着,边艰难的往后退,边急促的喊道:“巴鲁什威利,巴鲁什威利,他带了二十几个人,让我们分批找机会向你们投射麻醉剂。”
哈桑露出一丝冷硬的笑,“他怎么不来?”
“他说,有钱拿就好,不用拼命。我们只是跟着,没打算做别的。”他颤巍巍的说完后,僵硬的蜷缩着身体,紧盯着哈桑。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哈桑语气缓和了许多。
很快电话接通,男人恭敬的把电话送到哈桑面前,哈桑拿起电话,“喂”一声后,等对方说话。
巴鲁什威利十分坦然,他没有一点被捉的窘迫,听到哈桑的声音后,回答起来甚至带着熟稔:“你好!是我!不要误会,我从不妄想抓住你们,也没实质性的伤害过你们。你知道,老板有这命令,我们就要去做,其实,你我之间还算和谐吧?换成别人来做这事,不知连轰带炸多少次,你们岂不是更麻烦?还有,就你们刚才吃的饭,有其他势力就想做手脚,现我们也在周围,忌惮我这人多,防止我借机获利,才没敢轻易出手。所以,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维持现状,对你我都有利。”
他长长的一段话,自认为有理有据,但凡有点忧患意识都会默许。
哈桑轻笑了一声:“你说的对。你老板是谁?”
“我老板乌克兰人,我们不做研究,也没工厂,主要接这种杀人越货的活儿。所以,我老板和我立场差不多,我们对你不构成威胁。上次夺手镯的订单我们就血本无归,老板也没打算追究报复,他很好相处的。”巴鲁什威利越说越流畅。
“这次是谁找你们?”哈桑忽略他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问道。
巴鲁什威利开始油腔滑调:“是家生产仪器的科技公司,听说他们买到了一份脑电波数据,想找你们老板实际研究一下。这也正常不是吗?科技信息总能被这些大公司买到,他们有实力做研究,也有实力雇我们。”
自大,自作聪明,数不胜数的此类人在哈桑手下消失,如果他能蠢得再彻底一些的话。
哈桑决定放过这个数面之缘的人,他说:“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们偷来的配方和数据?”
哈桑强调了目前谈话中没有涉及到的“配方”。
巴鲁什维利什么都不知道,“配方”是什么,他可以结合江湖传闻,自行把云李朵朵特殊的血液联想在一起,但没有做过这事,他可不会揣着糊涂装明白,无端添加从业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