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兄,那这个驴车要几个钱啊?”
林族长早就调查过了,此刻胸有成竹道:“连驴子带板车,四十来贯也够了。”
底下的人听了这话顿时又议论了起来。
“族长兄,其实我们不如买个牛啊,牛还能耕地,还能拉车。”
“不行不行,牛跑得慢,耽搁了送货要不得。”
“跑得慢就早点出,这怕什么。”
“早点起来乌漆嘛黑的,谁看得见?别连牛带车赶海里去了。”
“对对,那还是驴吧,送蒸饼的事也很要紧。”
一通议论后,最终大家都达成了一致,有钱了,买驴车!以后有驴车,去镇上也方便了。
说完这事,正式开始分钱,扣掉准备买驴车的钱,能拿来分的,也还有八十贯,老大一堆了。一贯贯的钱被搬了出来,放在地上,足有5oo多公斤。
一群人瞧着就心头火热,马上就有钱了啊!
捕鱼的钱,林婉婉也有份的。她算半个劳力(因为她修了码头),卖蒸饼的钱,她更是一个人就分一成,毕竟所有的酵粉和碱面都是林婉婉提供的。
虽然她分得最多,但族里大部分的人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她贡献最大。少部分有嘀咕的,也根本无人在意。
林氏家族,一向就是按劳分配,谁出力多,谁得的多。族里的贡献按年龄和身体素质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老年人、妇孺、体弱多病者、小少年们一个等级,青壮年一个等级,中年人一个等级,干活的时候也是按这种等级分配活,分钱的时候自然也是按等级分。
青壮年做的最苦最累,拿到的自然也是最多,其次是中年人,最后才是老弱妇孺。
这种分配方法当初是林族长想出来的,已经在族里实行了二十多年,大家都习惯了。
林族长二十出头就因为当过府兵身强体壮且能力出众而继任族长,带着林氏一族经过了战乱,在族里的威信不言而喻。
此时在他的主持下,分钱之事自然顺顺利利,大家都排着队领钱。领到钱的就乐呵呵地先离开了,没领到的则伸长了脖子张望,也是一样面带喜色,毕竟马上也就轮到了。
林婉婉捧着分到的沉甸甸的2贯三文钱,心情别样的好。
林孟津走到林婉婉的身边,开口道:“林夫子,我来帮你拿吧,这钱也怪沉的。”
林婉婉开玩笑道:“不,不用,怎么会有人嫌钱沉呢?我可以的。”
别看林婉婉瞧着白净文弱不堪一击,实际上她现在双手的力量级大。区区两贯钱,十二三公斤而已,对她来说根本毫无压力。
“哈哈,也是。”林孟津没帮到她也很高兴,嘴角扬着的笑容根本没落下来过,钱了谁不高兴呢。
林婉婉和林孟津、林孟礼、林孟博以及他们的娘子们是同一批的,领完钱就一起说说笑笑往家里走。
正走着呢,迎面遇到了华浓。
林婉婉看着华浓问道:“怎么了?家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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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浓回道:“是,萧家派了人来送年礼。”
“不是前几天才给我送过吗?”林婉婉第一时间就以为是萧翀。
华浓摇头道:“不是萧明府,是娘子你的外祖家来人了。”
“啊?”林婉婉惊讶了一下,接着对左右说道,“诸位,家里有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华浓从林婉婉的手里接过铜钱,小声道:“娘子,下次还是让我跟着你吧,这么重的东西,搬了那么远,可把伱累坏了吧。”
林婉婉笑而不语,从大袖子里掏出包着各种吃食的油纸,拆开吃了一块鱿鱼鲞。
走到西侧门,果然见到了停在外面的一辆马车,被派来送年货的还是上次来过的老陈。
“请林娘子安,某奉老夫人之命,来给林娘子送年礼了,这是礼单,请林娘子过目。”老陈的腰弯得低低的,虽然见到林婉婉与一群乡巴佬田舍汉混在一起,但半点都没有轻视之色。
这一位,可富贵得很呢。
老陈当了一辈子奴仆,眼力见是绝对可以的。
林婉婉接过礼单看了一会,上面吃的穿的都有,倒还挺齐全。不得不说,这古代贵族的礼还是十分周全的。
她自己是根本没想过要给这个外家送年礼。事实上,她在林家庄待得乐不思蜀,连现代都不常回去,更别提这个外家了,早就忘在九霄云外。
如今人来了,倒也提醒了她,上次她还答应了人家要去拜访的。
“外祖母有心了,帮我向外祖母请安。既然你来了,正好帮我把年礼带去给外祖母吧,我这边人手少,就不特意派人过去了,还请替我跟外祖母解释。”林婉婉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里,云裳迎了上来帮她脱去披风。
小青玉抛下两个小伙伴,一阵风一样地冲到她的怀里,高兴地喊:“娘亲,你回来啦!”
“是呀,娘亲回来啦。”林婉婉揉了揉小家伙的头。
老陈又向着小青玉也行了个礼,然后才回道:“老夫人明白娘子的难处的,娘子不用担心。”
虽然他心里还是有点嘀咕,毕竟礼不是这样送的,但嘴上自然不会说什么。
在院子里待着的时间里,老陈已经打量过一遍了,这里并没有添任何奴仆,这对于一个贵族夫人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个当家夫人最少一个嬷嬷,四个大丫头,另有七八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侍女。而家里的小娘子,也最少得有一个乳母,两个教引嬷嬷、两个贴身侍女、四五个粗使丫鬟。
更别提还有专管庖厨的、专管花草的、专管牲畜的,以及外院跑腿的。总之,一个像样的贵族之家,仆人也绝对不能少了。
哪里有林婉婉这样的,来来去去就三个奴仆,虽然罗婢和昆仑奴是比较潮,可也不能只养那么三个奴仆啊。
要不是有那么一间水晶宫伫立在旁,老陈都要觉得林婉婉家一副穷酸相了。这位由隐士养大的娘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