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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涟漓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沓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百目教从洛安萌芽,大规模爆发有三次,第一次是洛安少女失踪案,第二次
燕州宣平侯府,第三次是古宁镇暴动。
这是江无错总结来的情报。
虽然自从她被“献祭”之后,躁动的百目教众安分了些,但数量仍在缓慢增加,各个地区的百姓涌入洛安,造成了恐慌。
而洛安城内,有不少正常百姓选择离开此地,往北迁移。
仍然无法查到教众增加的原因。
可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陆遂在此时推门而入,只见她孤零零坐在房间中,天际云雾般蓬松的乌黑发丝垂在脑后,模模糊糊看不清她眼中神色。
他胸口突然浮上一股灼人的滚烫,难言的恐慌如扯不断的藤蔓钻入四肢百骸。
陆遂用拼了命的理智抑制住脚步,才没有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站在门口,他的影子泼洒在洁白的石砖上:“我把他们赶下了山。”
“天气很好,你要出来走走吗?”
献祭仪式后,白涟漓被陆遂藏在宫殿的深处,许久没有见过太阳,皮肤都白得不正常了。
正常人是不能一直被关在房间里的。
虽然她表现得很闲适,但他还是很害怕她会出问题,一连几天都在安抚那群不知道为什么而发疯的贱民,好不容易将他们哄下山,就赶紧跑过来叫她了。
陆遂抱歉地挠了挠脸颊,补充道:“不过只能在华池宫范围内转转。”
不会很久的,一切终会结束。
陆遂在心里默默保证着,眼神越发温柔,脸上的笑容又很是灿烂。
“江无错的孩子出生
了,是个男孩子,他不让我看,说我会带坏他的孩子。”
“江无错说外面那棵玉兰在冬天开花了,跟我去看看。”
他一句又一句地命令她,偏偏又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好像她变成了琉璃娃娃,稍微重点儿触碰就会碎掉。
白涟漓将手中的情报放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披风,在陆遂发亮的眼神中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我又没那么脆弱,你不用这样。”
“走吧,出去走走。”
陆遂松了口气,心落回肚子里,连忙跟上去。
……
又过了几日,江无错将一张写满数字的纸递给白涟漓。
其中,洛安后面的数字是其他数倍。
她闭了闭眼睛,转头眺望山下繁荣昌盛的城池,手中的纸被撕成碎片,从栏杆处撒下,一片一片坠落山崖。
“我有话对陆遂说。”
“好的。”
江无错将宫殿中喝了个半醉的陆遂扯了过来,随后自觉地退了下去。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
洛安逐渐被百目教占据,正常的百姓不是被洗脑就是被赶出城,这样下去,洛安早晚变成生人勿近的邪都。
陆遂被冷风吹得清醒过来,眨了眨发晕的眼睛,笃定道:“不会一直这样的。”
似乎是他给她的保证。
“你怎么能肯定呢?”
她背对着他,好像是在质问他无端的自信,可等她慢慢转过身来时,脸上是带着笑的。
“没关系,不想说也没关系。”
陆遂走过去,像她一样靠住
白玉栏杆,长空冷风吹拂下,两人的黑发交缠在一起。
“江无错说你有话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