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被晏书珩瞧见了,一并瞧见的是她发红的面颊,他低下头柔声道:“可是衣服穿得不对?昨夜一时情急,女子衣物又实在繁琐,抱歉。”
他说繁琐,阿姒哪能不懂。
她身上衣物有几件能称得上繁琐?
脑中“轰”地炸开,想到他们不着寸缕紧密相贴的画面,阿姒脸都烧了。
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面上的窘迫,因怕自己昏睡时做了什么离谱的事,又忍不住试探问他:“我在病中昏睡时可有……可有……欺负夫君?”
晏书珩想起她昨夜那一握。
身上不由涌起躁意。
他沉默时,阿姒更没底了。
夫君虽喜欢引逗她,但不会在她病时趁人之危,这点阿姒还是信得过的。
她是信不过她自己……
想起此前不慎用指甲刮过他那颗“痣”时,他那声近乎无助的低'喘,叫她耳朵都不由一软,既觉得那声音很是迷人,又为自己“欺负”他的行径心虚。
晏书珩比她先回过神来,嗓音缱绻得让她浮想联翩:“有,夫人的确欺负了我,且还不少。”
完了……
阿姒埋下脸:“夫、夫君辛苦了。”
“是有些辛苦。”
晏书珩无奈地笑了:“昨夜你手脚并用盘上来时,我真怕自己熬不过来。”
这、这是何意!?
阿姒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仅仅是个“盘”字,就能让她联想到很多诡异的画面,其中包括她曾在庙中见过的欢喜佛……
难不成她也是那样盘的?
要命!
阿姒心里哀嚎。
她是无法在他怀里继续待下去了……
可刚一动,就被拦腰捞回。
晏书珩把阿姒拉回怀中,靠近她耳畔,气息都是暧昧的:“阿姒怎么了?脸这么红,是想起昨夜了么?”
阿姒脸颊又是一阵发红。
他就不能闭口不谈么,非要显得他们二人好似真做了一样?
她装傻道:“只是想起昨夜让夫君辛苦照顾,过意不去。”
“是么……”
晏书珩颇愉悦地看着她。
今日见到了江回,此刻她又是满脸窘迫,他如何察觉不到?
一个内敛谨慎,一个生涩,如何能有干柴烈火的时刻?
想必那些关于她和江回的暧昧猜测,八成是他胡思乱想。
至于余下二成,索性忽略。
晏书珩轻柔把玩她耳垂。
“昨夜阿姒对我胡作非为时怎不觉我辛苦,如今用完了就要走?”
“你胡说什么,我,我昨晚没用……”
晏书珩笑容散漫:“我说的是夫人让我照顾了一夜,莫非你心中所想的‘用’和我所说的‘用’,不是同一个用法?”
阿姒哑口无言。
她的确以为是别的……用法。
青年体贴追问:“阿姒希望是如何个用法?我好学学,做个有用的夫君。”
他把“有用”俩字咬得略重。
阿姒没回答,并非羞赧,而是鼻尖忽而嗅到他身上残存的清淡熏香,叫她陡然想起昏睡时产生的错觉。
那大概是个“清醒梦”。
梦中似乎有两个音色很像的人在耳边说话。说了什么,阿姒并记不得。
只反复听到“江郎君”、“长公子”。
她试图分辨,却因虚弱昏睡而无法抽出神思。如今回想,阿姒才觉出不同,她的夫君,声音的底色是温柔的,只偶尔会透出淡淡的讽意和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