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华丽的洗手台,发出哒哒的响声。
蓝辞的心被撕碎,一瓣一瓣滴着血。
世间只道是寻常,那我呢?
我在你的生命中,又是怎样的角色?
宁渡,先强势闯入的是你,先说爱的也是你,凭什么你能抽身,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宁渡,凭什么?
恨意和爱意一同病态滋生,终于在心房长出参天大树,汲取蓝辞所有的营养,把他抽干,只剩下病态的感情和不理智的想法。
蓝辞抬头,镜子里的人面容苍白,五官秀气,唯独那双眼睛,爬满了红血丝,带着病态的偏执。
水珠滑过灯光下如朱砂红润的双唇。
宁渡,我不许。
是夜。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蓝辞发起了高烧。
今晚来的宾客都留在海滨别墅,管家接到蓝辞的短信已然凌晨一点。主人家得知消息,带着私人医生匆匆赶到。
宁渡从楼上下来,正见楚然。旋转楼梯上,两人一上一下看着对方。
“你告诉他了?”宁渡站在华灯璀璨的地方,巨大的钻石吊灯切割光线,落在他的肩上,粲然的灯光和他冷漠的神情形成对比,身上是掩不住的寒意。
楚然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的侄子,觉得心性还是差了些。
“顺水推舟。”
宁渡漆黑的眼眸暗了暗,慢步走下楼梯。
“多谢姑母挂心,我和他的事我会处理。”
“宁渡,五年了,你该给自己一个答案了。”
宁渡脚步一停,迫人的威压袭来,楚然知道他戳到了宁渡的痛处。当年伊甸园收购失败,宁渡回欧洲,被宁致远开除高层,对宁渡来说,最好的惩罚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要永远记住教训,记住他的骄傲是怎么被人踩在地上践踏。
从那以后,宁渡消失了一年。这一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年后,他重新回归大众视野,去了美国,负责北美地区的业务。
楚然虽不是亲眼看着这位侄子长大,但他了解自己的弟弟,更了解自己弟弟对宁渡的教育。
宁渡生来优越,一生从未遭受失败,更别提因为一段感情,如果他愿意为一个人甘愿退步,那么想来爱有多深,就有多割舍不下。别人不知道宁渡消失的一年去了哪里,但她清楚。
“学佛最困难的,就是把心中的思虑、情绪、妄想停住,止在一个点。止不住就是徒增烦忧。”
楚然提醒的话语落在耳边,宁渡知道她想说什么,更知道这位姑母有多洞悉人心。
宁渡接过她的好意,拖鞋踩在纤尘不染的地板,和楚然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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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蓝辞的房门,私人医生刚刚给蓝辞注射了退烧针。管家叫了声宁少爷,宁渡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