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蓝辞的唯一和必选,那么蓝辞也不必再是。
宁渡认真翻看协议,拿起钢笔在最后一页利落地落下了自己名字。
铁画银钩,连最后的捺都带着锋利。
他们的开始,是一场命运的戏剧,只是为了结上一代的因果,而现在,因果了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缘起性空,曲终人散。蓝辞,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以后,别再见了。”
宁渡放下钢笔站起身,最后一眼看向蓝辞,黑色眼眸里装着让人触目惊心的冷。
“忘了吧。”
红楼别夜之后,蓝辞再没有见过宁渡。
接下来的时间,宁渡依旧身为伊甸园最大的股东,兼执行官,以身收拾残局。伊甸园和禁果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开启各种刑事诉讼和民事诉讼,配合监管部门调查。即使蓝辞和宁渡还在一个公司,但他们从没有见过一面。
无论是停车场、餐厅、会议室还是办公室,蓝辞都没有遇见过宁渡。所有交接的资料都由秘书传达和专门的人来汇报,蓝辞渐渐意识到,从前每一次相见都建立在“宁渡想相见”,而如果宁渡不想见,那么他们一面都见不了。
这样也好,蓝辞想,免去了相见的无言和憎恨。
今年的冬季来的格外早,雨雪霏霏。c城久不落雪,今年也早早下了雪。细雪飞舞,花园里落了层冰晶。
红楼早在蓝辞和宁渡在一起的时候就过到了蓝辞名下,蓝辞连宁渡的情人都做了,收下房子也很当然。
宁渡既然爱他,他让宁渡爱。更何况房子金钱对宁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听安下了飞机,打了辆车,去了红楼。管家在别墅门前迎接她,接过行李,引着她进门。
室内装着恒温设置,丝毫感觉不到冷,听安摘掉围巾,脱去大衣放在沙发上,蓝辞正蹲在客厅的地上喂猫。
猫是蓝辞在小区捡来的,小奶猫一个,冬天在花丛里叫着,蓝辞就把它带了回来,现在还正是喝奶的时候。
听安在沙发上坐下,管家倒了杯红茶给她。
“谢谢。”听安朝管家一笑。
蓝辞喂完猫,摸了摸猫的头,站起身。
“回来了。”
听安端起红茶,吹了吹,抿了口。
“是啊,这一学年,累的半死。”
听安八月出国读书,欧洲冬日圣诞节放长假,听安不想在欧洲待着,就回了国。
蓝辞在听安身旁坐下,小猫一个多月大,喝完奶跑到他腿边,扒拉着他的裤腿,听安看了眼。
“什么时候养的?”
蓝辞把猫抱到腿上:“前两天。”
听安嗯了声,紧接着继续问正事。
“伊甸园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听安离开时蓝辞和宁渡还没有闹翻,等看到新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跨国电话打来,才知道中间牵扯了多少事,到现在听安都还在感叹命运的微妙和戏剧。
“市场监管局以违反公开披露原则判处伊甸园支付500万罚款,同时法院也规定伊甸园持有禁果百分之三十八股份,降低至百分之八。”蓝辞端起英伦杯,垂眸,平静地说着当前的局势,听安听完有半分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