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纸诡异的燃烧着,但听他干脆利落道了个“破”字,符纸顷刻之间便炸了起来。
破月不论退到何处,都不能抵挡住它们的攻势,她翻手执昆仑剑,用剑气画出一个结界,虽然如此却仍旧阻挡的吃力。
褚离冷笑,鹰眸死死盯着破月:“你以为这样便完了?没有呢!这才刚刚开始。”
他话刚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根黑色的骨笛,笛声尖锐刺耳,魔音钻入耳鼓,破月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好像变成一个巨大的鼓面,他吹一声便有一股不知名的力死死的敲击。
东海狂狼撕卷着周围的一切,笛音传来,东海的中间便如断崖一样齐齐分开,只见一只黑色红眼的大鸟从海底岩浆滚浪里飞了出来。
所到之处,黑色业火沉默的燃烧着。
它的羽翅极大,在地上垂下壮阔的阴影,破月盯着它,手里的昆仑剑握的死紧死紧。
业火鸾凤。
☆、长庚身死,太白归来
破月怎么会不熟悉业火鸾凤?因为她自己便是这三界之中唯一的业火鸾凤。
褚离的骨笛声呜咽喑哑,如一道道钢针刺入破月的耳里,那业火鸾凤随着笛声的响起从东海深处的岩浆滚浪中飞了出来,破月身上黑色的劲服被风撕扯出一道道口子,她翻手将昆仑剑插在地上,另一只手牢牢的堵住自己的耳朵。
魔尊的状态很不对劲,范水在一旁看着生怕她不察着了这阴柔小生的道,躲过空中坠下的流火,在狂风巨浪中拉住破月的袖子。
“尊上!您没事吧?”
破月闭眼皱眉,极痛苦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慢慢的摇了摇脑袋。
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像没事啊!范水还是第一次看到破月被这区区的笛声影响的这么深,当下就着昆仑剑锋利的刀刃划破自己的手掌祭出结界。
透明的白色光圈从地上慢慢升起,还未四合,只见那空中的笛声化成剑雨结界上。
范水已是精疲力竭至极,维持这结界的法力也属于强撑着,他双手合掌用了吃娘的劲儿和结界上的剑雨抵抗,即使如此,结界的光圈还是碎了一茬又一茬。
“尊上!属下撑不住了!”
他发誓,若是此番他能回去一定要努力重拾以前的修为,受制于人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扭头,骇住,手上的劲儿也失了一半,结界应势破碎,十万剑雨朝他们袭来,而破月——
她的耳鬓长出黑色的翅羽,手背上也冒出黑色的禽类的容貌,范水只是愣了一瞬,便拉着她朝一旁逃窜,忙不迭的躲蹿袭来的剑雨。
“尊上,你怎么了?”
破月的周身世界想蒙了一层红纱,不论看什么都不清明,身上的聒噪扰的她心火翻天覆地,恨不得冲上去提了昆仑剑了结了他!
褚离站在业火鸾凤上,唇边的骨笛依然奏出怪异喑哑的靡靡之音,看着破月在人与兽型挣扎,他薄长的唇朝上一勾,眼底寒霜遍布,再多烦恼些吧,再多痛恨些吧,将你自己所有的业障都宣之于口!
来吧!
范水忽然发现魔尊抱着头的手不再颤抖,她蹲在那好像慢慢从笛音编制的虚无世界里走出来,他大喜过往,刚挪了一步脚,笑容便凝固起来。
破月慢慢抬起头,红色的眼瞳充满了整个眼眶,望着范水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的。
是杀戮,屠尽一切的杀戮。
魔尊疯了!
范水提脚就跑,三界之中谁都知道破月法力高强,在魔界之中,只要太阳第二天早上还是照常升起,他们便什么都不害怕。因为他们有这三界之中最强的领袖,最强的魔尊。
可是如今破月的心被业火鸾凤的兽意占据,此时此刻她没有一丝人的意志,唯有杀戮,唯有淋漓的鲜血才是她的本性。
范水还没逃窜几步,只见破月的双臂化成三丈长的羽翅破风折浪一般斩了过来,他脚章飞速一移,抱着自己的脑袋圆溜溜的躲开攻势,破月却没有停下,大有将范水剁成肉沫才甘心。
范水真是没地儿哭,想打也打不过,想逃也逃不了,他是遭了什么罪被自己的尊上这么追杀,他不就是经常翻了她首饰盒出去摇骰子么?要是他这次回去……
他提着脚猛朝上蹿,躲过羽翅的攻击,这次他跃在上方看的很清楚,破月身上的羽翅边是黑的亮眼的刀锋,不需要他细想便知上面有剧毒,要是他沾上了,今日真的便只能交待在这了。
褚离看了一出好戏后,才停下吹笛,狂风吹着他身上的青衫,他黑色的发也顺在空中的气流里,他笑得狂妄猖獗,似是极满意破月的反应。
他蹲下身子,拍拍脚下业火鸾凤的脑袋,说道:“他们都说你这个冒牌货不抵正主一丝半点,不如趁此机会你们好好比比,看看真假到底有何区别,你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业火鸾凤嘶鸣一声,褚离踏风而下,业火鸾凤亦如急电一样朝破月身上直直射去。
范水躲破月的攻击躲得千辛万苦,恰在此时,空中电闪雷鸣,乌云翻滚,他凝眸一看,只见业火鸾凤翅羽上的业火染成火球直直落了过来。
“尊上小心!”
范水下意识的喊道。
破月亢红的眼眸朝后一动,朝后挥动手里的昆仑剑,一刀将火球斩成零星的碎,业火鸾凤如落矢一样俯身冲过来,她的脑后像长了眼睛一样,脚掌一蹬,双手握着昆仑剑死死的抵住袭来的鸟喙。
褚离站在乌黑的云头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唇角露出残酷的笑:“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