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只听得陈晞的叫唤响彻了洞穴内,死命地捂住自己的面庞,似是被热油灼烧。
原本这陈晞对沈暮白来说,是敌非友。沈暮白也不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譬如这一下,是否会伤到陈晞本人。
生米,是至阳之物,又属于五行中的土,水土相克。
果不其然,这生米诚然是除秽化煞的好物。
死死禁锢住自己脖颈的那双手,终于松开。
“咳咳咳……”
沈暮白总算是从窒息夺命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陈晞的双眸逐渐恢复往常,陡然一颤,身子软踏踏的像是棉花,就这样弹落在洞穴地上。
他恍恍惚惚中,头疼欲裂,躯干留在原处,四肢与头颅似是被生扯过又归位,与自己半生不熟的样子。
“我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报答我?”沈暮白捣鼓着手里的火折,总算有光了,嘴上不闲着,非要和陈晞嘚瑟。
陈晞真得好好的谢谢她!要是没她急中生智地掏出带着的生米,陈晞现下估计还被脏东西粘着!
陈晞自暗影出没,就揪着心,他自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可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被异样的东西入侵,想不起方才发生的一切。自己又是怎么会瘫软在地上?沈暮白的脖子为何又出现一圈极深的压痕,红得惊人?
还没和缓稍息的陈晞,看到沈暮白从行囊里掏出干粮等,就要埋葬和祭奠眼前的两具枯骨。
没了旁的工具,沈暮白用双手裹着毯就抱住了白骨,用碎石为他们就地掩埋。
“也是苦了你们。这鬼幽崖风雨凄凄,你们都无法落叶归根,许是想家了吧?”
沈暮白熟练地将干粮点心等,摆放整齐,后头的两具白骨已永久沉睡在碎石堆积,这样也不算曝尸荒野了,起码有个简朴的安息之处。
一旁的陈晞瞠目结舌。
这毕竟是陌生的尸骨,沈暮白一个女子徒手就去埋葬,她既信鬼神又这般不惧……
佩服,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句话刚冒入陈晞的脑海,就被强行抹了下去,自己可万万不能下此断言。论女暴君是如何形成的?
“你也来拜拜吧,毕竟是前辈。”
双手合十的手势,沈暮白将双手放置在眉心,表示无比的敬意。
经过推敲,刚刚掐住她颈部就要索命的,应该就是其中这位女性尸骨的魂魄,执念颇深。
沈暮白这厢已经全套仪礼做足,伸手招呼着还陷于自我梳理中的陈晞。
“我只信我自己。”
陈晞干脆起身,他毅然拒绝。
生平还未遇到如此无畏之人。
沈暮白对着陈晞也只能是两手一摊、词穷理尽。
脑筋一转,她眨巴着左眼还噙着笑意,却刻意压低说话声音,用食指指向白骨掩埋的石堆方向,“那边那位姐姐,就是用了你身子的。方才两人一体,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精瘦曲背的女子,又是少女艾艾又像是已经垂髫齐眉,没有清晰的年龄界定。她又出现在陈晞的眼前,挥散不去!
与沈暮白不同,陈晞对着非人的活物,没有半点想打交道的意思。
“你这么喜欢与鬼打交道,怎么不让她上你的身?!”
陈晞不落下风,拍拍自己膝盖和腿部将灰掸开,起身站直了,背脊笔挺。
“那位姐姐倾慕你呗!我一个女的,姐姐也没兴趣,是吧?”
话里有话,沈暮白为了让陈晞倒足胃口,讥讽之余还将视线转向了石堆。
怕是下一刻,陈晞就要吐了出来,他眼前挥之不去的就是暗影的可怖模样。
不作回答,陈晞只给了沈暮白一个极其无语的神情,让其自己体会,就大步流星地往前。
终于阴差阳错又到了地下河,潺潺流水就在这里了,湍急汹涌,像不要钱似的。
观察四周一圈,陈晞得出结论,想出去必须在此处下水!
此处地下水流极大,很有可能是处于高的地下水位,或者是因为地下水储层富饶。可偏偏这里密闭,从上突破是不可能了,顺着地下水他们才能找到出路。
“你是说,在这里下水?”
沈暮白觉得陈晞所言也是个法子,可她的左腿要是再泡在水中,那溃烂坏死的可能又要生生多加了几成!虽不可露怯,也不可轻易应承下来为难作践自己,她更不想让陈晞知道自己的腿伤愈加严重的事实。
看出了沈暮白的犹豫和担忧,陈晞猜想着许是不方便下水或是不识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