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贤捏着勺子,压低了声音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为难你。”
林紫贤话锋一转,压低声道“你做了什么梦囫囵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听不大清爽,大夫还怕你把舌头弄坏了”
奚娴心里一颤,扯出一个麻木干干的笑容,垂眸以表无事,单薄的身子被锦被簇拥着,眉眼柔弱而忧郁。
林紫贤打量着奚娴的眉眼,终于道“吃不吃随你,我没工夫伺候你,大夫让你多用清粥,按时用药,你记得便是。”
奚娴点点头,深深呼吸,又捧着洁白的手心,给林紫贤笔画了几个动作,像是一只捧着坚果的幼鼠,娇憨鞠一鞠躬。
林紫贤一下便明白,她是想要纸笔,于是便无可不可地找来一些。
奚娴捏着笔,思维混乱,在纸上写道我原谅你了。
林紫贤咬牙切齿“”
奚娴眉目平寂,又写道“我想回家,现在就要回家,求贤姐姐帮我。”
奚娴又捧着笔,软白的手团着,对林紫贤作揖,娇滴滴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林紫贤对她是无可奈何了,奚娴这个人性子很讨厌,娇气又软绵绵的,看着人时眼里便带着小勾子,反正不是甚么好姑娘,满肚子全是坏水。
勾引人的坏水。
可是同时,林紫贤想起那个大夫所言,看着奚娴苍白的面容,便忍不住同情她。
林紫贤大度起来,却努力冷笑道“我、我也巴不得你赶紧走,以为我林家想留着你”
奚娴抬眸,温软小心地摇头,拉住林紫贤的衣袖蹭了蹭。
林紫贤浑身都僵硬起来,只觉奚娴这种习惯也很奇怪,哪有看见个女人便一口一个姐姐,还蹭着人家的
她对奚娴的感触又十分复杂。
有林紫贤安排,奚娴很快便得以离开林家,从头到尾,林老太君都不曾见过她,但事事也不曾怠慢。
奚娴伤了身,回到府里便去见了老太太。
祖母见了她也不过是叹气,慈和悲凉的眉目平静极了,只是缓和道“娴娴,你怎么就咬舌了呢究竟是为了甚么”
奚娴自顾自摇头,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慢吞吞摇头。
奚老太太要被气死了。
离了祖母那头,奚娴迎着风往外走,无措和迷茫充满心间。
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但只是觉得,似乎人生很没意思。
永远在僵持和纠结,思考着难以达成的目标,心底隐藏着龌龊的心思,自我厌恶,却难以放逐,红尘俗世大抵如此。
所有人都是一抔黄土,她死过一次,没什么感觉,因为并不认为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痛苦的还是浪费了自己的感情和时间,得到的却只有痛苦和麻木。
嫡姐若是知道,她有这么恶心龌龊的心思,会不会冷笑会不会厌恶她会不会亲手把她远嫁了
其实这都没什么。
奚娴只是希望,自己永远是特殊的那个人,像是皎洁的月光,或是心口的疤痕,却不要是阴暗角落里的啮鼠,啃食着腐烂臭的木头,在人的心里留下毛骨悚然又恶心的回忆。
她觉得觉得自己疯了。
只要是和6宗珩有关的事,奚娴俱是忍不住迷恋,忍不住抗拒,又只能毁掉自己,来显出她有多么清醒理智,可她现在仔细想来,又不那么爱他,莫名其妙把爱转移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