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点点头,劝道:“岳姑娘不必太过焦急……”说着,也动手帮她收拾。
青宝不便多言,拿上收拾好的皮箱就要走了,“谢谢徐妈这段时间照拂,也替我谢谢你家少帅。”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心急如焚地跳上前往南城的火车。
木公馆不在省城,而在距离其不远的南城。
火车行了将近一日,到达南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岳青宝找了一个脚力师傅前往木公馆。
南城是不夜城,市中心多得是歌舞厅,晚上仍旧热闹,冷风里夹着脂粉香,吹得人飘飘然。
若是平日里岳青宝一定擦亮眼仔细走马观花,可是今夜,她全然没有这份心情,只盼早日见到外公才好。
木公馆伫立在城外,是一栋极其壮丽的白玉别墅楼,共有三层,住着木时新及其膝下三房子女。
脚力师傅刚行到近处,岳青宝抬头就望见公馆外挂着两只白晃晃的大灯笼,在寒夜里随风摇曳。
她的胸口针扎似的疼了一下,猛然收紧,心里忽然害怕到了极点。
木公馆的厅门大敞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有人来往,皆穿着白衣缟素。
岳青宝提着皮箱下了人力车,腿脚发软,路都走不稳了。
走到进门口,才有听差发现她,那人唤了她一声:“青宝小姐。”就呜咽了起来。
岳青宝转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推半掩的大门。
门被推开,哭声便传进耳朵,一声高过一声。
岳青宝的眼里却只剩下正堂中央一个极大的“奠”字。
她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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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堂桌上供奉的是木时新的黑白相片,表情肃穆,笑也未笑,再不复她记忆中慈爱的外公形象。
岳青宝喉咙剧痛,“哇”得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耳边的哭声骤然停止,有人急匆匆地走到她面前,眼前是旧式旗袍的下摆,黑底白牡丹,入眼是一双纯白缎面绣鞋。
青宝抬起头来,“娘。”
木慧然满面泪痕,抬手就给了青宝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用了大力气,青宝偏也不躲,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满室寂然,木慧然的双眼布满血丝,近乎恶狠狠地注视着青宝,见她脸颊红肿,闪过几许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