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着实被这一事实伤的不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竟一醉就是两天,在深醉的两天多里他的心都在哭泣。
太阳西斜,贡布的母亲坐在儿子床边,心中焦急万分,泪水竟悄然流着。见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脸上溢出一丝惊喜,赶紧喊道:“贡布,贡布!快醒醒。”
贡布闻声缓缓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昏暗,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对面的墙上,一点也不刺眼。他拍了拍自己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坐起身见母亲一脸焦急,皱眉道:“怎么了?阿妈,你哭什么啊?”
“你妻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已经找了她两天多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孩子没有奶吃成天哭,可怜我的孙子了!你喝那么多马尿干什么,一睡就是两天,你们吵架了吗?快起来去找她啊,贡布,快去!快去……”他母亲焦急的呵斥着。
贡布在床上发了会呆回想着那晚的事,自己喝酒了……,猛地使劲拍打自己的额头,紧张道:“阿妈,你说我睡了多久?”
他母亲长长拖着音,气愤道:“两天啊?我的仙人!”
贡布跳下床出门四处找寻姆依可无果,心中焦急,心中思忖着:难道她走了?贡布立马否决了这个猜测,她不可能扔下孩子偷偷跑的。难道是那晚自己喝多了,打了她?是自己打了她?贡布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为何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贡布急的抓狂,出动
家奴把附近找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姆依可的身影。贡布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浓,他打开马厩的门只见布布先他冲出门,嘶叫着朝远处的羊圈奔驰而去。在羊圈门口布布来回踱步,不停仰头嘶叫。贡布已经模模糊糊记起些什么来,一脚踹开圈门,姆依可的面相不忍直视,满身血迹,曾经桃花般粉嫩的脸蛋已经干瘪,没有血色,两眼发紫深深凹陷,犹如干尸般恐怖瘆人。
贡布后悔莫及,紧紧抱着姆依可,仰天咆哮,嚎啕大哭。
阿彩冲进羊圈见状吓地惊慌大叫,一阵痛哭之后跑出羊圈,骑上马背向木朗寨疾驰而去。
木朗寨
一天一夜的疾驰,到木朗寨沟口恰好寨主一行人行至沟口。阿彩满脸憔悴,悲泣至极,勒住马缰,滚下马背匍匐在地,哀嚎道:“寨主,二小姐被贡布打死了!呜呜……寨主你要替小姐报仇啊,呜呜……”
单西惊惑,神色凝重,翻身下马扶起阿彩,厉声道:“你说什么?”
阿彩挣脱单西的手臂,再次匍匐在地,头死死贴着地面,抽泣着:“小姐被贡布打死了!呜呜……”说着头不停碰撞地面,额头撞出一块血红,“都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都怪我,都怪我!……”
单西的心犹如有无数只手撕扯般痛的无法呼吸,气愤至极,双拳攒紧不停颤抖着,指关节发白。看着不停扣头的阿彩,眸子里溢满怒火。一阵夹
带着湿气和一丝清冷的风,从山里吹出沟口,似把单西心中怒火吹灭了些许。他攒紧的拳头微微松了松,紧皱眉梢暗沉道:“那孩子呢?贡布是不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
阿彩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孩子?二小姐的孩子?她怎么可以把二小姐的孩子忘带回来呢?如果贡布打二小姐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那佳措就有生命危险了。阿彩抬眼神色恐惧地看着单西,慌乱道:“我不知道贡布是否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回来那天早上佳措还好好的。不,我要去把孩子就回来!”说着起身眼前一黑晕倒了。
不远处树林涌动,一支利箭横空飞来,单西身子后倾躲过利剑,一把将箭身抓住,箭头扎着一封书信。
“今我哥掌权,你若不怕灭族人的危险可来阿木措杀我!吾妻之死贡布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我也无法苟活会一命相随,只是妻之生前还有一愿望未了,代我为她了之,定自行了断!佳措乃妻爱子,不会动他毫发!十日后举兵屠卡西,此时杀我为最佳时机!罪人妹夫:贡布!”
单西揉碎信纸,怒骂道:“混蛋!十日之后我定杀了你!”单西闭眼仰天泪珠溢出,妹妹的死是他干的好事,他才是个混蛋!单西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怒目对眼前一片新绿的大山吼道:“妹妹冷漠又怎样?妹妹杀光全天下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
什么要阻止她,我就是一个混蛋!”转而抱头痛哭,“我只想让她快乐幸福而已!啊……”他嚎啕大吼一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妹妹……”
在场所有人心中无不伤心,无不愤怒。在族人心中二小姐远嫁是为了卡尔百年平安,她为了族人失去了自己的幸福,还丢了自己的性命,此仇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报!
一行人看着通往阿木措的道路哀伤许久,那是一条不归之路,依娜也是走了这条路便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姆依可也踏上这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十日后便是他们的不归之路!
西北山区山连山,翻过一座大山眼前还是大山,山峦起伏环环相抱,重重叠叠如迷宫,道路险阻,与世隔绝般。生活在这里的民族朝廷疏于管理,似乎被世人遗忘。他们为生计为领土,不断制造血腥杀戮,抢夺财物侵占领土无休无止。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自己要强大,弱肉强食是在西北山区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则!姆依可懂,单西曾经不懂,直到他担任了一年的寨主之后他深有体会,杀戮需要自己去制造,否则等待只有欺凌被杀!
单西骑上马背暗沉道:“阿佳,去通知六寨公子,要他们做好准备,八日后出发灭卡西再杀贡布!”金色阳光照射在单西小麦肤色上,泛起亮光,他俊美的脸庞上被仇恨阴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