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申国公府一别,两人已经有小一个月没有见面,相比于?从前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实在让人不能不想念。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一道往公主府里走?去,姜毓宁说:“郡主,今日是你十?八岁生辰,我?专门给你挑了许多好东西呢,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宣丛梦笑得眉眼弯弯,她手持一柄团扇遮住唇角,一边指挥身后的迎春跟着竹苓去马车上搬礼物,一边揶揄道:“什么好东西?总不会是把表哥给你的饰头?面拿来借花献佛了吧。”
姜毓宁嗔她,“哪有自己说自己是佛的。”
两人一路来到宣丛梦的住处,姜毓宁带来的东西大大小小摆了一,宣丛梦这回真有些惊讶了,“怎么这么多?”
姜毓宁说:“都是送给你的,不多贵重,却都是极鲜的玩意儿。我?觉得你会喜欢。”
其余人从来都贺礼都是直接被?搬进库房的,一般只?是在迎春那里存个档,然后就?常年搁着落灰。
不过姜毓宁送得自然不同,宣丛梦当即便命人将那些盒子一一打开,盒子里大小不一,小的可能是一颗珠子,一根银簪,或是一枚扣,再大一些的有游记话本,都是当下?出的,更大的还有画卷,瓷器,甚至还有一坛酒,总归都是宣丛梦喜欢的。
连那些装物件的盒子,都绘着宣丛梦最喜欢的蝴蝶纹。
宣丛梦莫名有些想哭,她拿帕子捂住眼睛,感?动说:“你我?认识不久,可是上京城中,除了姨母之外,就?只?有你对我?最好。”
姜毓宁笑着抱着她安慰,“哭什么呢?今是你生辰,你该高兴才对。”
“我?没什么可高兴的。”宣丛梦摇摇头?,却已不见方才的笑。
姜毓宁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宣丛梦命人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摆出来,然后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十?八岁了,你可见这上京城内,还有哪家姑娘,过了十?八岁都不嫁人的?”
姜毓宁一愣,明白过来,“你要嫁人了吗?”
“或许吧。”宣丛梦说。
就?如宣丛梦所说,虽然两人相处不长,但的的确确是极为投缘的,宣丛梦知道姜毓宁的秘密,同时,她自己的事也并不瞒着姜毓宁。
姜毓宁知道,她是西北长大,即便已经在上京生活了这么多年,仍旧对西北念念不忘,除了思念故土和父亲之外,她在西北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少时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她离了西北,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她有时会看着远处呆,姜毓宁想,她就?是在想念那个人吧。
可是听她说,那人全家获罪流放,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宣丛梦一直在等的,不过是一个浮光泡影,当不得真的。
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姜毓宁有些替她难过,却也不愿意再提起让她伤心,于?是便安慰道:“长公主殿下?那么疼爱你,不管怎么说,都一定会为你挑选一门好亲事的,你别担心了。”
“是啊,姨母会替我?好好挑选的。”宣丛梦默默叹了一句,终于?又打起精神?来,“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你呢,你怎么样??”
姜毓宁不知她问的是什么,“什么我?怎么样??”
宣丛梦贴到她耳边,促狭道:“你和太子殿下?啊,这么多你不是都住在东宫吗?每见面,是不是很开心?”
她是知道姜毓宁有多喜欢沈让的。
却不想姜毓宁抿了下?唇,说:“开心是开心的,可是……”
宣丛梦听她这语气,疑道:“怎么了?难不成他?还能欺负你不成?”
她这话中的“欺负”,意思十?分单纯,但是姜毓宁却想歪了,她红着耳朵推了推她,“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宣丛梦倒是被?她推的一怔,问道:“到底怎么了?”
姜毓宁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些,她和沈让的关?系仍然没有半分拉近的意思,那日沈让虽然点明她在躲着他?,可是后续却无动作,她难免失落。
没有别的人可以问,又不能直接去找沈让,姜毓宁犹犹豫豫半,还是把事情和宣丛梦说了,只?是某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过程,叙述的十?分简略。
但是宣丛梦已经听懂了,她有些好笑看着姜毓宁,无奈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也值得你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