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家族的药房原本是谢平和监管。他在宫廷时,由他徒弟谢德辉监管。药房里的药物属于家族共有,取用都有用量限制,出限制,要花钱购买。
“八管事,恕我多言,谢太福乃是家族难得的天才,如今他患病在身,实属意外,多用一些药材也不为过,依着族规,他可以领用的丹药比同龄人多一倍,这次多用了些药品,从今后放的药品之中减少,逐步清账,不久将归还完毕。”一个清瘦的管事说道。
多名管事点头称是,赞同这种方法,极力保护一个天才少年。
八管事扭头望着族长。
见此,谢品旺也点头认同。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谢氏家族决策常用的方法。
正此时,谢太剑突然闯进宗祠,无视家族长辈,无视族长威严,大声喊道:
“爹爹,谢太福杀死了雪犊,打伤了谢尚林,一定要用族规惩罚他!”
他敢这般放肆,也是谢德吾平常宠爱所至。
屋内多人脸色阴沉,族长也是脸色黑。
在场之中,族长是最高领导人,而且正式场合中,谢太剑以为在自己家里,无视族长的存在,眼里只有父亲,这是极其无礼之举。
“畜生!大呼小叫干嘛?滚回家去!”谢德吾见多人脸色难看,当下喝斥儿子。
谢太剑当下一愣,呆立屋中,目光呆滞,傻傻望着父亲,僵立不动。
谢德吾脸色威严,阴沉,眼里闪着狠毒光芒。
这是谢太剑头一次见父亲喝斥自己,而且还在外人面前,心里无比难受,十分委屈,虽然强忍着伤心,没有流出眼泪,但是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
刚刚被谢太福打得脸肿肉痛,气愤填膺,再次受气,无疑是雪上加霜,就如伤疤上又捅了一刀子。
谢德吾是装腔作势。儿子不懂规矩,他懂。他作为父亲,不在族长面前表现出一副严父形象,如何为下一代铺路呢。
他喝斥儿子是迫不得已,装模作样。
八管事见势不妙,马上劝说道:“庄主息怒,谢太剑年幼无知,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不过他说谢太福杀死雪犊,此事不容小视,务必依族规处置。”
八管事姓谢名德通,贪财好色,阴奉阳违,表里不一。
谢太剑当真不懂规矩,动用族规惩罚族人是他能说的吗?
族长面前,他只须说谢太福的过错,至于如何处理,哪是他一个孩子能做决定的,也不是他父亲能决定的,他父亲在家族中是什么级别,他心里不清楚吗?
一个庄主,是有建议权,也有投票权。只是一旦议事产生分歧观时,都是以管事投票决定。
谢德通将话题引至谢太福杀死雪犊上面去,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剑儿,还站在此地干嘛,赶快回去。”谢德吾略微缓和了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言毕,又朝谢太剑挤了挤眼。
谢太剑转身便走,怏怏离去。
没有得到惩罚谢太福的答案,还挨了一顿臭骂,脸面丢尽,自尊心严重受伤。他越想越气愤,跳河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见谢太剑矮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谢德吾微笑着说道:
“族长,你看——谢太福越来越放肆,竟然宰杀家族仅有的灵兽,着实不可饶恕,请严惩不贷。”
谢品旺脸色凝重,一直袒护谢太福,偏偏在这关键时候他又惹事,增添麻烦。
此时谢品旺心急如焚,不敢轻言,不敢轻易做决定,扭头扫视各位管事,只希望其中一人出来解围。
“以我看,还是去调查清楚情况,眼下不能确定谢太福是否真的生病,如果他真有疯癫症状,也不是不可原谅,此事宜暂缓处理。”谢平和在这关键之时说道。
“应当如此。”
“所言极善。”
……
多位管事积极响应,纷纷表示认同。
谢平和为人正直,在家族中威望极高,族人深服其德。他不仅修为高深,还是炼药师,多重身份,给族人治病解痛,深得人心。他的话语在家族中相当有份量,总能得到众多人支持。
“五管事所言极是,还望你代劳处理此事,哪怕带他去建国城检查病情,也准许你,雪犊今年着实可恶,竟然屡伤族人,如今死去,倒也解恨。”族长顺梯而下,缓解各种建议带来的压力。
族长派遣谢平和处理,是最佳人选,换成其他人,也不放心。
谢德吾见大势已去,心生恨意,沉默不语,眼下无力反驳,多说无益,心里却怨恨谢平和多嘴,暗道:
“谢平和,你回来不是时候,竟然坏我大计,损我利益,休怪我心狠手辣,要定计赶你离开村子,你若不走,就让你死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