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九殊突然神色惊愕地抬眸向周围张望,她刚刚居然感到了大祭司的气息,但不过一瞬那气息就消失不见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着怕是被这几个小崽子闹得神志不清了。
大祭司不可能离开双易州的,刚刚应该是出现臆想了。
屋内昊宸将自己的指尖咬开一道口子,伤口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流出鎏金色的血液,随着血液的流逝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连璀璨的眼眸都暗淡了些许。
他却根本不在意,轻轻将指尖印在顾清绾青白的唇上,口中念动术语,一道透明金色屏障将榻上二人围起,其中有温和治愈的力量慢慢流转。
顾清绾只觉得灵魂像是回到了前世的思过崖,凌冽的寒风如刀锋刮过,无情的冰雪吞噬着她。
她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步履蹒跚地走在陡峭山路,路上有看不清面目的死尸冰雕,她总会走过去看一眼。
这个不是,那个不对。
她甚至连自己在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有很重要的东西丢在了这里,那是必需要找到的宝物。
【不要抗拒,不要害怕。】
是谁?
她抬眸望着天空,一成不变的灰暗竟然隐隐有拨开云雾的趋势,有阳光照下,一时间所有的严寒冰冷被驱散了,她迷蒙的灵魂也恢复清明,想起了一切。
满室冰霜消退,昊宸欣慰地露出一丝笑,正待将已经失血麻木的手收回,
却有一只还有些寒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榻上原本沉睡的人此刻正睁开眼睛定定望着他。
昊宸双目惊慌地瞪大,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另一只手遮住自己不同常人的面貌,吓得原地“膨”地一声变成小粽子。
但榻上之人却仿佛只是梦游一样,眼眸没有丝毫焦距,不过睁开片刻就合上了。
倒是因为他这动作,顾清绾失去支撑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幸好榻上被褥柔软,所以并没有造成痛楚,这一番动静下,就是之前睡得多沉都该醒了。
顾清绾第一时间感觉到双手一片潮湿,身上亦是一片湿漉漉的,她看着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屋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这是哪里?她明明记得,她应该在。。。。。。
糟了!黛奴呢?
回想到最后发生的事情,她心下一紧,猛地起身,头脑一片晕眩,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甚至有点控制不住身躯的不真实感。
九殊刚刚就在门外听到了奇怪的声响,顾忌着不知道昊宸进展到何处,只能开口道:“你什么情况,用不用我帮忙?”
顾清绾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声源处,才发现这陌生的地方连门都没有,大咧咧敞着,一眼看过去,正看到一道红影背对着她站在屋外,想到刚刚那有些熟悉的声音,她迟疑地开口。
“师姐?”
“啊?”
九殊听到这一声,意识到不对,转身步入屋内,刚刚踏入
,脚下的绣花鞋就被积水浸湿。
她嫌弃地抖了抖鞋子上的水,挥手施了一道净尘术,顷刻间屋内又变得干燥整洁起来,遗憾的是地上滚落的一地法宝都变成废品了。
九殊看了一眼屋内,发现昊宸已经不见踪影,猜想他必是先躲开了,毕竟他应该还不想以妖相面对顾清绾。
“师姐,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记得,我应该。。。。。。”应该在枉死城?
“你还敢提呢!这才过了大半年,你就给我惹出一堆事情,在别人的地盘上搅得翻云覆雨,还差点把小命搭上,你可真够能耐的,你怎么不干脆把鬼界掀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枉死城把你接回来,你现在可未必能好好在这和我说话。”
九殊不等她说完便气急败坏地斥责道,要不是看她刚刚逃过一劫,现在还一副脸色苍白的可怜样子,她非得好好上手教训教训。
顾清绾被她劈头盖脸地一通说道,完全插不上嘴,待她停下才有些心虚地辩驳。
“师姐,我保证我很安分守己,从来不惹是生非,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无妄之灾,也不知是谁将我是生魂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导致我被群鬼环伺,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和他们拼命了,不然真的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等等!你说是有人将你是生魂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不是你自己弄丢了鬼叔的骨头暴露的?”
九殊脸色难看地
追问,她本来还以为是因为失去了骨头的遮掩才暴露的,毕竟她从刚刚在枉死城便没在她身上发现那个装着骨头的锦囊,想不到事情竟还如此复杂,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才导致了这场风波。
“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一定是有人泄露的消息。”顾清绾斩钉截铁地说道。
九殊想起之前那道来自桃苑的求助信息,因为中途感觉到顾清绾的气息而没有赶去桃苑,现在听到这消息,不禁心乱如麻,桃苑定是出了内鬼!
想到这里,她再也站不住了,转身欲走,顾清绾一脸担忧地喊了她一声,“师姐,桃苑的各位和黛奴都没事吧?”
“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我会处理的,经过这一遭,想必枉死城必定会戒严一段时间,想再进入没那么容易了,左右也不可能回去,你才刚刚回魂,好好休息。”
她一边说着脚步也未有停歇,不过几息就不见人影。
“诶!”
顾清绾举着的手无奈地放下,她也知道以她现在这副样子帮不上什么忙,但被完全隔绝在外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她捂着头,低低叹了一声,泄力地倒在榻上。
嗯?
突然,她感觉腰间有些膈应地扭动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在腰间摸出一个绿油油的东西,细看好像是一件饰品,就是太单调了一些,无什么特色,是个挺精致的小粽子。
她不感兴趣地放下,却发现这小粽子
上竟然生出两个触角一样的东西绕着她的手指不肯松开。
“什么鬼东西,虫子吗?”想到这,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一下子难看地不行,手臂用力地甩动,企图甩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