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你既服了堕胎药,便不能继续孕育它了。若强行继续将它留在腹中,它只有死路一条。”
“那要怎么办?”赵夫人才放平静的面容又满是焦切。
“催生,只有这一个法子能搏一半生机。”
“催生……可是它才七个月……”
“若不催生,母子都熬不过去,你已没得选了。”魏念晚决然而笃定。
既然如此,赵夫人咬了咬牙,道:“那好……就劳烦你了。”
魏念晚颔了颔,转身出去。
门外守着一队人,他们团团将这间屋子包围,圈外立着一人头戴帷帽,自然是单君让。
魏念晚便道:“要么现在放我回去,要么你们帮我来配药!”
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单君让竟然没有难为她的意思,抬了抬手示意手下散开,给魏念晚让出一条道来。
“我让人带你去药房,里头既有我从吴国带来的药,也有你们梁国的药,你尽可随意选用。”
他突然变得这么体恤大度了?魏念晚双眼微微睁圆,很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要带她去药房的内官已然在前面做出了“请”的手势,单君让是认真的。
她并不相信单君让有怜悯之心,但眼下也不是细问缘由的时候,她还是先随那名内官去了。
一盏茶后魏念晚便折返回来,先进屋观察了下赵夫人的情况,见没有不好的事情生,便安下心来在旁照看,等药煎好了送来。
这时外头有人来向单君让禀事,以魏念晚的耳力,自是人在屋内也能将事情听清楚——是萧誉来了!
不必问,自是为了她而来。想是那几个保护她的黑衣人见院子里已重点了灯火,心知事情暴露无法再暗中接应,便回去禀报萧誉了,萧誉料定她被四皇子扣住,才会亲自出马来要人。
原本她以为萧誉至少会在院外等待下人的回信,却不想他竟直接闯了进来!
魏念晚在屋内听到外间起的争执,便急急跑出来。萧誉一见她满身是血的出来,双眼登时圆睁,不顾一切地冲过人墙扶住她:“晚姐姐你怎样了?”
魏念晚意识到他被自己的一身血唬住了,连忙解释:“殿下别误会,这些血不是我的,是赵从勇妻子的。”
“她的?”萧誉总算放下了心来,不过很快又疑惑道:“她出了什么事?”
“她被人灌了堕胎药,险些就一尸两命。”
萧誉转眼觑向一旁的单君让,不用问也知定是他做的。不过说起来他自己半夜派人来夜探,也是有些理亏,是以没好指责什么,只又回过神来问魏念晚:“那她现下如何了?”
“我给她止了血,暂时抑制住堕胎药的作用,等催产的药煎好送来便可为她接生。孩子生下来只有五成几率能活。”
她说这话时带着淡淡的无力跟遗憾,可这话在萧誉和一旁的单君让听来,却是不可思议。
“你当真有一半的把握能救活那个胎儿?可照我所知,一旦服下堕胎药胎儿是必死无疑的。”单君让冷声问她。
事到如今魏念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寥寥牵了牵唇角,笑看着他,“四皇子不就是想检验一下我的医术么?”
只有她有能耐救下赵夫人和腹中胎儿,他才会相信她也有能耐治好他。
单君让也笑,诚实道:“的确如此。若你有真本事,本殿下非但不追究你夜闯我这里是否受璟王的指使,还会重赏于你!”
“重赏就不必了,我若能救活赵夫人的孩子,也愿意为四皇子解忧,那四皇子就让我带走她们母子如何?”
素纱下,单君让唇角的笑容渐渐溢开,最后恢复平静,他缓缓道出一个“好”字,便转身离开。
“我会好好在前堂期待你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