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检验探查,现二人性命无忧,确实只是睡了过去,再细想方才,不见那人有杀意生出,6安方舒一口气。
“这护体煤气,条件也忒苛刻了些。非要人生出杀意、释放杀气才行?”
用几张堂桌拼成临时床铺,简单铺陈后,6安将二人抱上睡下,盖上轻裘,点一根安神香,人陪护近前。
稍待一会,不见二人醒来,6安揉了揉眉心,小心翼翼地再度探出神识,不见异常,忙奔向广南寺。
见自家兄长正熟睡无虞,6安循着呼噜声,很快又找到林飞,当即急吼一声,将其吵醒:
“天要塌了,赶紧给爷滚过来!”
这些天在山林间劳神劳力,林飞几乎都没睡过一次好觉。早先送6安等人去了养心观,他便回到广南寺北院,择一清净禅房呼呼大睡。
被耳边惊雷般的声音震醒,林飞翻滚下床,直懵了好一会,只听6安又道:
“死人了,来养心观!”
一个激灵,林飞扇了自己一巴掌,当即飞身而出,须臾间便赶到了斋堂外。但见大门破碎,里头却又灯火通明,他又开始迟疑了。
“6兄?”
“门没关,进来。”6安跳下堂桌,捡了张木凳递与林飞,面无表情道:“等天亮,等她们醒来。”
林飞接过木凳,朝6安身后景象略略望了一眼,又看了看6安颇为古怪的齐膝短裤、光亮脚丫,干笑一声:
“6兄有何吩咐要求,只管明说,只要我林飞能办得到的,一定全力而为。”
6安也顺着他目光回望,见灯火温情、香气怡人,知道他会错了意,当即深吸一口气,正声直言道:
“那两个小童,死在了那边小院,死在了她们的三层小楼,尸骨无存。我这模样,也因那烈焰灼焚。”
林飞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疑惑不解道:
“王正要王大人,不也是跟你们一起么,他怎么样?”
一听这话,6安愣了一瞬,忙探出神识,直往之前,那堪比炼狱一般的独栋小院。
然而那黑色烈焰不见,血雾全消,里边一派静谧祥和之意,更无半点杀意杀气。仿佛他之前亲历所见,只是在做梦一样。
再看那三层小楼,二楼廊台处破碎豁口尚在,6安顺着进去,略略检查一番,见三楼房间软榻上,两童子血衣尚在,又舒了一口气。
想到林飞方才的话,6安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雅院:里头景象如故,王正要在书房看邸报,神色正常,一侍女陪护,其余人皆熟睡未醒。
“他们费如此大功夫,就只是为了闷杀那两童子?”
“当时动静那么大,以李玉如的身份,王大人金丹修为,又身处灵宝,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吧?”
心内疑虑难消,6安忍不住又盯着王正要多看了两眼。
这不看不要紧,方才还淡定自若的王正要,一时难以禁受,身体竟止不住地打了个冷战,手中邸报也随之滑落。
6安定神再看,赫然便看到,其下丹田气海,那枚金丹消失,气海已然成了漆黑一片,更无半点生机可言。
王正要喝退侍女,喝了口茶,霎时须皆白,脸上皱纹密布,颤颤巍巍起身,面朝虚空,悲愤又无力地道: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要什么?”
眼看他忽然间像变了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般,6安遍体生寒,连忙收回神识,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目光呆滞,半晌一言不。
林飞以为是6安谎言难圆,也不戳穿,只静静陪在一旁坐下。
过了不知多久,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来,6安眸光渐渐恢复一些光彩,遂对林飞道:
“那两小娃娃,的确是死在了楼中,若无其他证据,便是我杀的,与李姑娘、彩云姑娘无关。”
林飞身一颤,半晌讪讪笑道:
“大清早的,6公子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6安静静地看着他,哂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