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人有巫人的烦恼,纪灵初也有自己的糟心事,他被狗圣的话弄得心神不宁,其实这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体内藏有两尊大神,如同埋了两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现狗圣虽然喜怒无常,脾气大点,却还能交流,但那颗肉疙瘩则不同,凶顽不灵,一旦苏醒,会不会将自己吸成肉干还不好说。
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死不如赖活着,总不能拿把刀将它从体内挖出来吧?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就像狗圣说的,大家都是签过合同的人,拿钱一时爽快,过后火葬场。。。。。。哎,悔之晚矣!
纪灵初又想与其后悔,不如强大自己,眼前可能就是一个机会,只要能修炼出灵力,或许可以与之抗衡一二。
他拿定主意,频频向桑大师请教了修炼疑难,开始苦修“攫元”,连续多日俱是如此,比高考那会儿还要勤奋。
不过结果依然令人失望,这虚无缥缈的灵力就像和他玩躲猫猫,伸出手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是那种触不可及的感觉。
纪灵初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带着山猪王回繇神宫找花藏去耍,见他还在为大祭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便自行住下,回复到往日的闲散日子,一点不去想修炼之事。
一日夜晚,他如往常一般来到后山散步,突然听到清婉的箫声响起,心里诧异,便循声找去。
箫声初时悠幽,如空谷无人,行云无意,孑孑花开花败无人知。
待靠近些,此声渐变清越,恰似有一人踏破春晓,眸光潋潋,盈盈走来。
续而叠音丛起,若虚若幻,一人彷徨无措意阑珊,一人痴缠不休情且浓。。。。。。渐渐涓涓细泉聚为潺溪,流淌成湖泽,有双鸳泊于水面,交颈长歌,缱绻缠绵。。。。。。
终于,他瞧见了吹箫人,却是圣女。
她坐在一处山头,神态清冷,而箫声呜咽,盘旋在竹林上空,缕缕琥珀色的月光柔柔地落在她的脸上,剪出一幅碎影。
纪灵初嘴巴张得老大,脑海里浮现起自己初见此女的画面,那种悍勇绝厉,显然与此时又大有不同。
恍惚中,箫声又变得凄怨起来,时而低沉,时而袅袅,如泣如诉,似有牵扯,还有难舍。。。。。。
女人的心事他是不懂的,可还是隐约从中听出了两种不同的情思,竟也有所触动,不禁出一声叹息。
这下子圣女被惊动了,两道凌厉的目光立刻扫射过来,见到是他,脸色转了数遍,久久才问道:“你不在桑大师处帮忙,整日瞎逛什么?”
看来她对我的行踪还是蛮关注嘛,我这叫修身养性好吧,说了你也不懂。
他虽然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否则多破坏气氛,于是道:“圣女的伤好些了吗?”
圣女顿了顿,说:“已经无大碍了,青灵甲符此刻对赤蛛部非常重要,还望你多费心。”
“我知道,你们要同时应付冲烽军和戕兽,殊为不易,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圣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有一天赤蛛部和冲烽军交锋,你会帮谁?”
“冲烽军势大,我自然站在你们这边。”
“似你这种人我还是头回见,都有点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符人。”
纪灵初脱口而出:“蒙蒙你救过我,谁想伤你我都不答应!”
这绝对出乎了圣女意料,她的双颊瞬间就红了,罕见地露出一丝娇羞,瞪大眼睛狠狠道:“休要胡言,问你正事呢。”
“我可说的可是真心话,”纪灵初小声嘀咕,想了想再度认真地说:“其实谁有道理我帮谁,不过估计我这点本事,帮谁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会听从内心的安排。”
“好,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圣女沉默片刻,站起来纵身跳入漆黑的山林,只留下一句话:“以后不许叫我的名字。”
回到大殿,其他人都已安睡,纪灵初望着静谧的夜色,忽然有了修炼的欲望,走到繇神像面前,喃喃念道:“繇神在上,请保佑我,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千万莫让我丢脸。”
他随即侧身躺下,开始行功,很快就潜心忘我,浸渍其中,之后一切轻车熟路,引“天元”入体,循复三周,一拳击碎。。。。。。
待功行圆满,他正欲起身,却出了岔子,现自己竟然动弹不了,身体如同石化一般,嘴里也不出任何声音。
完蛋!这一惊非同小可,纪灵初心想这次莫非真的走火入魔了,看来牛不能乱吹,繇神娘娘都要惩罚我。
他暗自着急,一筹莫展,只能将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狗圣身上。
但狗圣也不好过,此刻正趴在自己的老巢-膻中穴之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压制,臊眉耷眼,一点脾气也没有。
气海中紫雾再度升腾,肉球动了,欲将之一扫而光。。。。。。然而纪灵初眉心处赤血乍现,那股神秘力量立刻加入了争夺。
两种力量相当,一个紧咬不放,一个势在必得,僵持数息,各卷了一半而去。
肉球极地颤动,似有不满,片刻之后,终是归于寂静。
而另一半紫雾却被神秘力量送入了命门穴之中,遇到吴青空残留的刀意即化为一支青色羽毛,飘飘飖飖,泄之不去。
神秘力量对紫雾兴趣缺缺,这么做似乎是纯粹为了不想让肉球过于强大。
纪灵初只觉得凉意透体,急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雾水,全然不知生了什么,稍稍运功,顿时喜形于色,竟然次察觉到了灵力的存在,感觉玄之又玄,不能言喻。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他又想用意念去调动这股灵力,却调之不动,试了半夜,均是如此。
他没有气馁,明白此非一日之功,还须磨练,同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如同吃了人参果一样,美滋滋地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