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姨母,这是柳儿从西域寻来的千年老参,加以入汤食补,方能助怀之早日康复。”
捧着锦盒的手滞于空中,久久没有被人接过。
屋内萦绕着令人窒息般的紧迫气氛。
片刻,谢夫人侧颜对谢蓉点点头,江柳手中的锦盒才被接过。
“家中还有事,我和柳儿便先走一步。若是还需要什么,表妹也不必与姐姐拘礼,我江家必尽全力为小侄争取来。”
江莲咬碎一口银牙,眯着眼睛,福了福身子。
谢夫人令小厮送门。
这便是高门宅院的羞辱,堂堂江家妻主,做客竟不配主家相送,是不拿她当回事了。
“江夫人慢走!”
小厮面无表情轻飘飘一句,接着便“吱嘎——!”的一声将朱红色的厚重木门合上。
江莲拂开女儿的搀扶,一脚将马车前的踏凳踢翻。
“母亲,谢家这般不识好歹,我江家在朝中位居高位,为何还要送上门受她这份屈辱?干脆。。。。。。”
“啪——!”
江柳的话还未道尽,便被其母扇了一巴掌,精致白嫩的脸上浮现出五道微红的指印,她捂着脸瞪大眼不明所以地望向母亲。
“愚笨至极,你知道什么?”
江莲食指戳着她的眉心,外人道她生了个端庄聪慧的女儿,殊不知这些全凭自己在外以一己之力为她挣得的名声。
知女莫若母,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江莲心中有数,要不是江妱身子孱弱,哪里会论得到她坐上江家主事的位子。
“你在朝中的官职再高,能高上太女去?一个是人臣,一个是枕边人,你以为你投诚于太女殿下便可安枕无忧,殊不知,只要那谢怀之吹吹枕边风,我江家的处境可比之前谢家还较之不如。”
江莲的话,如醍醐灌顶。
江柳这才如楚初醒,可又一想,似乎哪里不对:“母亲,我向谢家郎中打听过,谢怀之此人患了离魂症,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如果他就此西去,那咱们家不就少了一个宿敌吗?何必费尽心里讨好谢家?”
“江家之前随错主,好在及时更正,才能留下荣华,可是朝中根基不稳,多一个同盟便少一个宿敌。如若你有本事寻来郎中将那谢怀之治好,且不说谢江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就是太女跟前也能有你一席之位。”
马车摇摇晃晃,江柳将母亲的话记下。
只是这诺大的京城,连太女带来的御医都救不下的人,自己又有何能耐解这难题?
她愁眉紧锁,想要掀开帘布透透气,却见保和堂药铺前一个玄衣女子正在与店家交流着什么。
她怎会在此处?
“这马车座着,你身子不适?”
江莲见她脸色白,便问道。莫不是那谢家病气重,走了这么一遭回来便过了病气?
“不,不是!"
江柳匆匆放下帘布,双手紧攥于膝前端座,心中涌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呵!她倒是个聪明的。
还道是她十几年来清心寡欲,原来竟是暗中谋划,倒是自己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