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瑾道:“说来听听。”
白博远道:“老臣将往扬州赴任,犬子在京中无所倚仗,老臣斗胆恳请殿下…”
“这是自然,”君承瑾打断了他,眸光流转到一旁的白宣瑜身上,带着点探究,后者无波无澜,微微抬眸,与他对视一瞬,又移开。
君承瑾了然,又看向白博远。
“多谢殿下!”白博远躬身见礼,轻轻松了口气。
“白尚书,”君承瑾道,“令千金似乎与本王有话要说。”
白宣瑜悠悠抬头,直直对上他的那双桃花眼,如若不是他狠辣的手段,当真是京中翩翩少年郎。
她给了白博远一个安慰的眼神,对君承瑾道:“小女的确有话同殿下说。”
君承瑾让白博远去偏厅等候,让白宣瑜的婢女红袖留了下来,他单手托腮,静静看着她。
“殿下。”白宣瑜道,“那日的《仰山雪》实属无意之举,还望殿下高抬贵手。”
君承瑾从座上步下,走到她面前,道:“在白小姐心里,本王有这么斤斤计较么?”
红袖看着他的动作,生怕他逾矩。
她只刚好够到他的肩头,她不肯落了下风,只得仰头看他,那张艳绝京城的脸就这么摆在她的面前。
“殿下宅心仁厚,小女不敢揣测。”
君承瑾眯起眼,又逼近了些,道:“白小姐,你怎知去扬州不是好事。”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了点蛊惑。
白宣瑜却神色如常,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拉开距离,道:“谢殿下好意,但扬州知府这个官可真是不好当。”
君承瑾直起身来,眼神带了点玩味,道:“白小姐,圣旨之言,天子之命,本王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宣瑜一噎,说不上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殿下所言甚是,那小女也不便叨扰了,告辞。”她福了福身,打算离开,君承瑾也不拦她,只是淡淡道:“本王之意,白小姐日后会明白的。”
白宣瑜没有回头,跟着归一找到了白博远,上了回府的马车。
“皎皎。”白博远转头望向她,“你同摄政王说了些什么?”
白宣瑜含糊应付道:“没什么,小事罢了。”
白博远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摄政王相貌堂堂,位高权重,”他顿了顿,又道:“越是这种男人越难把控,皎皎你啊,还是找个老实点的靠谱。”
听完他一席话,白宣瑜便知道他又在乱想些了,从前便如此,她也懒得辩解,只听旁边的白博远唉声叹气,不甚在意,毕竟没有这种可能。
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幻想不切实际的人,现在如此,以后亦如此。
马车轱辘远去,沿着来路驶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