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停的和着一句沙场秋点兵,偌大的汉子,竟是鼻子发酸,双目通红,眼瞅着就要流下英雄泪。
这唱词的人,真真唱到洒家心里去了!
鲁达觉着,如果能见着那人,定要请他吃肉喝酒。
吃最好的肉,喝最烈的酒!
“大师,走啊,吃酒去了。”
林冲见鲁达被一首不知名的小唱,搞得大为失态,连忙出言提醒。
“哦……吃酒,吃酒去!”
抬起蒲扇大的手,用力揉搓了通红的双眼,鲁达决定了,今天定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因为,只有醉了,他才能在梦里,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塞外边疆。
“大师,请!”
林冲推开门,引着鲁达往里去。
“是何人要见洒家,洒家来也。”
方才被一首《破阵子》给激发出来的血性,尚未消退,鲁达人还没进屋里,就扯着大嗓门吼将了起来。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里面那人,并没有答话,而是放声高歌。
“杯汝前来,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只一声,就将鲁达给镇在了当场。
这声音,竟是方才那个唱词的人!
而且,现在所唱的,要比之前那首,更狂,更合鲁达的胃口。
听听,老子今朝,点检形骸!
够劲,够嚣张!
原本觉得林冲已是这汴京城里,少见的汉子,可如今再观唱词的这位,其惊艳的文采、其洒脱的程度,鲁达产生了一种自愧不如,甚至,带着一丝丝崇拜的心理。
洒家,定要与他好好相交一番!
能在这个雅室,搞出这般花样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俅,高太尉。
他的表演,还在继续。
“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汝说:鲁达,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甚?”
鲁达被问的一怔。
古今达者,醉后何妨死便埋?
于是,他下意识道:“洒家酒未喝饱,肉未吃够,哪里舍得去死?”
“可你如今,不过也就行尸走肉罢了。”
高俅摇摇头,面带不屑,看向鲁达的眼神里,满是可怜。
“洒家一个大好的活人,怎会是行尸走肉!”
被人说成行尸走肉,自然是不会开心,鲁达一脸怒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与之厮打。
高俅却是巍然不动,缓缓道:“既是大好活人,却怎又做起了和尚?”
“洒家……”
鲁达为之语塞。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你建功立业?”
“……”
鲁达无言以对。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你报效国家?”
“……”
鲁达默然。
“既是大好的活人,怎不见与袍泽,战死沙场!”
说完,也不给鲁达反应的机会,高俅直接背过身,留给对方一个孤傲的背影。
“罢!罢!罢!浑如此,叹汝于知已,真少恩哉!”
高俅先是唱了一段词,紧接着,说出了一剑封喉的致命一击:“老种相公啊,你看走眼了啊……”
一听老种相公,鲁达再也克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